我的媽媽[轉貼]

23年前（1982年），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
蓬頭垢面，見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因此，5 {' t) T% V' K; C7 P3 w2 |+ c# e
村裡的媳婦們常對著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婦還上前踹幾腳，
叫她“滾遠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著在村裡轉悠。& l+ W2 ~8 @5 [; a. h$ \
　
　那時，我父親已有35歲。
他曾在石料場子乾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
又因家窮，一直沒娶媳婦。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份姿色，
就動了心思，決定收下她給我父親做媳婦，等她給我公仔箱論壇  t, L  n) Z. ]6 c  }, n$ e$ b
家“續上香火”后，再把她攆走。父親雖老大不情願，5 k! e+ b; u$ S" F
但看著家裡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公仔箱論壇* p7 j7 V! S6 C
父親一分未花，就當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時候，奶奶抱著我，癟著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說：5.39.217.77:88980 Z4 S7 o4 n7 A, \
“這瘋婆娘，還給我生了個帶把的孫子”。
只是，我一生下來，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從不讓娘靠近。3 @2 x; l7 b( g% f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
給，給我。。。。。”奶奶沒理她。我那麼小，
像個肉嘟嘟，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畢竟，
娘是個瘋子。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她：
“你別想抱孩子，我不會給你的。要是我發現你偷抱了他，" G8 T, V; Q$ U' k1 B
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攆走。5.39.217.77:8898  }) Z, F2 v( Y, {+ I* e4 P
”奶奶說這話時，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娘聽懂了，
滿臉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我。盡管娘的奶脹得厲害，
可我沒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
奶奶說娘的奶水裡有“神經病”，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

　　那時，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裡紮。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后，公仔箱論壇1 W& S0 C5 ~" @& T: b9 o' B
家裡常常揭不開鍋。奶奶決定把娘攆走，
因為娘不但在家吃“閑飯”，時不時還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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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鍋飯，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2 [- `! t7 j7 w3 x
“媳婦兒，這個家太窮了，婆婆對不起你。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F1 c5 N, ~6 V3 {6 _
你吃完這碗飯，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
以后也不准來了，啊？”娘剛扒了一大團飯在口裡，tvb now,tvbnow,bttvb7 l! n0 `* O9 n1 A
聽了奶奶下的“逐客令：。顯得非常吃驚，tvb now,tvbnow,bttvb; A  p1 j. ?- W; x& ]$ ]) H
一團飯就在嘴裡凝滯了。娘望著奶奶懷中的我，
口齒不清地哀叫：“ 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臉，tvb now,tvbnow,bttvb, n6 s: ]8 e( m& s
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到：“你這個瘋婆娘，
嗥什麼嗥，嗥下去沒你的好果子吃。你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
我收留了你兩年了，你還要怎麼樣？吃完飯就走，
聽到沒有？”說完奶奶從門后拿出一柄鋤，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 b7 b. b  E$ }" R9 J
像余太君的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
地發出一聲響。娘嚇了一大跳，怯怯地看著婆婆，
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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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奶奶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
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只空碗，
然后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公仔箱論壇+ I4 z7 e+ {) ~# }$ t* W7 i

　　奶奶呆了，原來，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飯，
只求別趕她走。奶奶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幾把，公仔箱論壇8 |8 Y$ _: ~# I7 l5 Y
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強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r% w4 O; i( v+ p1 Z5 m
奶奶別過頭，生生地將熱淚憋了回去，. h6 c% \8 w. U2 _' s
然后重新板起了臉說：“快吃快吃，吃了快走
。在我家你會餓死的。”娘似乎絕望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X) m( y/ A* b
連那半碗飯也沒吃，朗朗蹌蹌地出了門，. b% v; _0 J1 U& o& Z
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奶奶硬著心腸說：* g9 x: B- {" d( I% d: n
“你走，你走，不要回頭。天底下富裕人家多著呢！”
娘反而走攏來，一雙手伸向婆婆懷裡，原來，娘想抱抱我。公仔箱論壇. U8 G" N  I+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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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憂鬱了一下，還是將襁褓中的我遞給了娘。公仔箱論壇5 b* W9 U! i! z. j' u
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裡，咧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h  b3 p; _
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著，生怕娘的瘋勁一上來，5.39.217.77:8898$ B5 f* @6 _+ t( S
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公仔箱論壇  p" ^" p7 s% h5 s+ ]7 f3 N# W7 j
娘抱我的時間不足著分鐘，奶奶便迫不及待9 b$ ^! d, S* p. e% o/ F0 s5 R1 E
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后轉身進屋關上了門。tvb now,tvbnow,bttvb5 }( i# o; e- f, c

　　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
別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親要，找奶奶要，他們說，tvb now,tvbnow,bttvb2 k; ~& y  D$ ^6 L7 _5 N. [
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卻告訴我：“你娘是瘋子，
被你奶奶趕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s9 D( Q4 n, }; e
要她還我娘，還罵她是“狼外婆”，甚至將她# C( C* l, y4 u+ J: H9 M# _+ G: D4 A
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那時我還沒有“瘋”的概念，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N  ~! K& p5 c& \3 A
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長什麼樣？還活著嗎？沒想到，
在我六歲那年，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公仔箱論壇0 D& G" p* v/ `) r#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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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幾個小伙伴飛也似地跑來報信：
“小樹，快去看，你娘回來了，你的瘋娘回來了。
”我喜得屁顛屁顛的，撒腿就往外跑，, [9 X3 K  }* t, I/ }' a( p* l6 \
父親奶奶隨著我也追了出來。5.39.217.77:8898/ `( w3 N' y8 `/ @, J
這是我有記憶后第一次看到娘' H" l) J9 F2 _' H$ j1 f
。她還是破衣爛衫，頭發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
天知道是在那個草堆裡過的夜。娘不敢進家門，
卻面對著我家，坐在村前稻場的石礅上，
手裡還拿著個髒兮兮的氣球。
當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時，
她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她的兒子。娘終于盯住我，
死死地盯住我，裂著嘴叫我：“小樹。。。。。。。5.39.217.77:8898* k1 Y# u9 J5 L' Z5 C& ?: s6 V
球。。。。。。球”她站起來，不停地揚著手中的氣球，
討好地往我懷裡塞。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tvb now,tvbnow,bttvb; q' ^3 y0 }8 |; i, U
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
一個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說：“# B3 K; A; E0 l& {. J  e) H
小樹，你現在知道瘋子是什麼樣了吧？就是你娘這樣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 X4 X6 ?8 ?# W7 X! p) H& V

　　我氣憤地對小伙伴說：“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瘋子，
你娘才是這個樣子。”我扭頭就跑了。這個瘋娘我不要了。
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當年，奶奶攆走娘后，
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著一天天衰老，
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所以5.39.217.77:88985 S+ T+ m5 r5 m1 }" l) C
主動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樂意，因為娘丟了我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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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從沒跟她主動說過話，, P" g! {: E. |- f( N" c3 _/ k
更沒有喊她一聲“娘” ，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
“吼”為主，娘是絕不敢頂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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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不能白著著娘，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6 ^5 a# |/ T( U6 B, c# Z$ v
下地勞動時，奶奶就帶著娘出去“觀摩”，說不聽話就要挨打。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n* ?- k  q# Y1 d;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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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些日子，奶奶以為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 s5 D' I  c! s# @& |5 K6 O
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沒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5.39.217.77:8898& H! a9 E/ U& ?# @5 @% V
“豬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公仔箱論壇0 n7 ~, W& {- W3 D# s  f
娘割的是人家田裡正生漿拔穗的谷。奶奶氣急敗壞的罵她
“瘋婆娘谷草不分。。。5.39.217.77:8898+ O- k, k- {) ~& N  u: ~
。。。”公仔箱論壇, i3 {6 Q0 {5 ~7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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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正想著如何善后時，稻田的主人找來了，tvb now,tvbnow,bttvb/ |3 s) n/ [4 W9 Y3 X/ [% E( A6 [
竟說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著丈，
當著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說：tvb now,tvbnow,bttvb, n! l6 J6 b- m
“打死你這個瘋婆娘，你給老娘滾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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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雖瘋，疼還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著奶奶的棒槌，5.39.217.77:8898* z$ n3 W6 z7 I
口裡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號。最后，
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說“算了，我們不追究了。
以后把她看嚴點就是。。。。”這場風波平息后，tvb now,tvbnow,bttvb0 }+ T7 b: w/ x/ D! ~
娘歪在地上抽泣著。我鄙公仔箱論壇% _! V4 ]& T0 z5 E8 j! f
夷地對她說：“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個豬。”
話音剛落，我的后腦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 w4 I/ q* S; L! [0 Z8 O" N
奶奶瞪著眼罵我：“小兔崽子，你怎麼說話的？5.39.217.77:8898) S: ^5 ?4 I6 v$ y4 z. l' K1 B4 C9 v
再這麼著，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
“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

　　“阿，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看我不打你！”公仔箱論壇6 t* A8 G& B* @5 I" z) g/ \: E& J
奶奶又舉起巴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5.39.217.77:8898/ I( i1 y! V. ]- E( V/ ~& ]
橫在我和奶奶中間，娘指著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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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別打我。
奶奶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裡喃喃地說道：8 N4 q5 ?4 N6 f
“這個瘋婆娘，心裡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
我上學不久，父親被鄰村一位著魚專業戶請去守魚池，公仔箱論壇  i/ a* k$ o3 G) c3 u; ~  z
每月能賺50元。娘仍然在奶奶帶領下出門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x$ Y& ^$ R- {2 A1 `3 D
乾活，主要是打豬草，她沒再惹什麼大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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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我讀小學著年級餓一個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跤，
渾身像個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戶旁望著我傻笑，
口裡還叫：“樹。。。傘。。。”一些同學嘻嘻地笑，
我如坐針氈，對娘恨% b! z3 r0 N$ E# f' G, g
得牙癢癢，恨她不識相，恨她給我丟人，更恨帶頭起哄的范嘉喜。
當他還在誇張地模倣時，我抓起面前的文具合，猛地向他砸過去，
卻被范嘉喜躲過了，他沖上前來掐住我的脖子，我倆撕打起來。+ F1 s! G( @: S6 |
我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壓在地上。這時，公仔箱論壇1 s0 D8 L$ o5 O! r
只聽教室外傳來“嗷”的一聲長嘯，娘像個大狹似地飛跑進來，
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
都說瘋子力氣大，真是不假。公仔箱論壇: c, R+ ]. u3 ?% c2 m/ O2 P! N: \
娘雙手將欺負我的范嘉喜舉向半空，他嚇得哭爹喊娘，5.39.217.77:8898+ G1 u6 C& _* w: R5 p; Y
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娘毫不理會，
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裡，公仔箱論壇0 @& _! p- s  r7 z
然后一臉漠然地走開了。# ~& l) U4 I: s. T

　　娘為我闖了大禍，她卻像沒事似的。在我面前，公仔箱論壇4 J' a  l4 i- R5 c5 U2 Q1 }
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討好地看著我。
我明白這就是母愛，tvb now,tvbnow,bttvb* g* _  ~3 v7 x. I4 D
即使神志不清，母愛也是清醒的，- ?* b6 `" Z( m# W& A
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公仔箱論壇  G) L- |4 p4 L- \# p0 `" g' ?
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這是我會說話
以來第一次喊她。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P, y+ [* @6 |' a$ c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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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著我，然后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
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tvb now,tvbnow,bttvb- G+ V7 W- \. v- ^( [- e$ d8 @
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5.39.217.77:8898' s' z' T1 z5 x7 O. n
。我把這事跟奶奶說了，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
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爸爸剛進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 l6 S! F$ e1 H2 T7 e4 j
一群拿著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不分青紅著白，5.39.217.77:8898& s  G+ f/ r. i: n6 A
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家裡像發生了九級地震。
這都是范嘉喜家請來的人，范父惡狠狠地指著爸爸的鼻子說：
“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現在衛生院躺著。
你家要不拿出1000塊錢的醫藥費，
我他媽一把火燒了你家的房子。”

　　1000塊？爸爸每月才50塊錢啊！看著殺氣騰騰的范家人，5.39.217.77:88980 A% t# `7 c* z
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著娘，5.39.217.77:8898- F9 C/ ~: Z* g- v
一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地向娘打去。5.39.217.77:88989 F# u' w( j9 O. W7 q  A
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
又像一只跑進死胡同的獵物
，無助地跳著、躲著，她發出的淒厲聲以及皮帶抽公仔箱論壇3 P8 J+ d; D# B6 Q" A" N' u
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清脆的聲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最后還是派出所所長趕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 `: J7 |$ g( u$ ?
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雙方互有損失，兩不虧欠。
誰在鬧就抓誰！一幫人走后，爸看看滿屋狼籍的鍋碗碎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y7 Z3 ~& s* ?9 O" C0 Z
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將娘摟在懷裡痛哭起來，說：- m, P- [) ?8 x
“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這事下不了地，
咱們沒錢賠人家啊。這都是家窮惹的禍！”爸又看著我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 e1 g( z5 W- Q
“樹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大學。要不，
咱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啊！”我懂事地點點頭。5.39.217.77:8898# d( {' d+ O6 d

　　2000年夏，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
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裡的日子更難了。5.39.217.77:8898& Z9 S/ l, F/ {* d& t2 ]$ L! j
恩施洲的民政局將我家列為特困家庭，每月補助40元錢，
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tvb now,tvbnow,bttvb# V$ }' {% q  e8 z" J' t
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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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是住讀，學習又抓得緊，我很少回家。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2 r. q/ g3 R9 _  n/ d
父親依舊在為50元打工，為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
地落在娘身上。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為我抄好咸菜，
然后交給娘送來。20裡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
風雨無阻。也真是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Y9 K! g( v8 G
跡，凡是為兒子做的事，娘一點兒也不瘋。除了母愛，5.39.217.77:88985 g" W( c: X7 ~) ]1 s/ _4 F
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破譯。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個星期天，娘來了，: S2 Z5 f0 a2 x4 ]+ p: k) R8 a
不但為我送來了菜，還帶來了十幾個野鮮桃。
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笑著問她：“ 挺甜的，哪來的？
”娘說：“我。。。。我摘的。。。。”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 m' B/ Z" }* M# q# m
我由衷地表揚她：“娘，您真是越來越能乾了。”娘嘿嘿地笑了。- V. Y# D2 `2 t5 S4 q# i  g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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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臨走前，我照列叮囑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應著。tvb now,tvbnow,bttvb; M# n$ q5 N1 V9 j1 c' v# z" p; L
送走娘，我又紮進了高考前最后的復習中。第二天，tvb now,tvbnow,bttvb3 D3 N' o( j. b$ i$ P1 T
我正在上課，嬸嬸匆匆地趕來學校，讓老師將我喊出教室。
嬸嬸問我娘送菜來沒有，我說送了，
她昨天就回去了。嬸嬸說：“沒
有，她到現在還沒回家。”# C( u0 z' {- y, d) w

我心一緊，娘該不會走錯道吧？可這條路她走了著年，" Y3 p( R- w/ f, c" [
照理不會錯啊。嬸嬸問：“你娘沒說什麼？”我說沒有，tvb now,tvbnow,bttvb5 e8 S6 w2 O! E' t  r$ Y$ r
她給我帶了十幾個野鮮桃哩。嬸嬸兩手一拍：
“壞了壞了，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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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嬸要我請了假，我們沿著山路往回找，5.39.217.77:8898! f! |# U. L0 h9 t/ C- g  J& P
回家的路上確有幾棵野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桃子，
因為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
我們同時發現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 @3 I! J; \% X) q( w
樹下是百丈深淵。嬸嬸看了看我說，“公仔箱論壇% I3 I; I5 v7 p/ q
我們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
我說，“嬸嬸你別嚇我。。。。”
嬸嬸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山谷裡走。。。。。

　　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
她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S: w) a1 `; z4 ~9 W# e
我悲痛得五髒俱裂，緊緊地抱住娘，說：“娘啊，5.39.217.77:88982 W& \! ?( m  \; T& e: t# u& E3 ?
我的苦命娘啊，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tvb now,tvbnow,bttvb- r& w6 V. |: |9 J1 o
是兒子要了你的命。。。。。。娘公仔箱論壇! D: w' m$ T' g- M% u0 [9 I
啊，您活著沒享一天福啊。。。。”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y8 H/ `6 H# ~: ~
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我落淚。。。。。。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  _) c* e. b* F. F+ p0 ?; t' j7 y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4 N1 v* _9 H1 B
湖北大學著金字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
穿過那幾株野桃樹，穿過村前的稻場，逕直“ 飛”公仔箱論壇/ s! N/ V6 Q3 f7 H3 K7 d
進了我的家門。我把這份遲到的書信插在娘冷寂的墳頭：+ ^" z) ~  C7 U' D+ A2 y4 A
“娘，兒出息了，您聽到了嗎？5.39.217.77:8898- Y$ r9 F9 r; x
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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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5 03:22 P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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