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在先:勿使年金改革成另一美牛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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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tr][tr][td] [/td][/tr] [tr][td]府院接連端出年金改革、公共債務法大菜，前者攸關軍公教勞乃至全民退休荷包厚度，後者則攸關六都市長市政荷包深度，看似不相關，其實均根源於國家財政困窘，已達不得不修法面對之境。 站在財政懸崖邊緣，主政的馬英九總統、行政院長陳冲，自無迴避閃躲餘地；不過，在「沒錢」的大前提下要避免墮於歐洲「諸」國的債務風暴，既難以寄望不知何時翻轉的經濟情勢，除了想方設法緊縮荷包，以換取年金制度永續、國家財政穩定，試問又有何良方？ 主政者迫於情勢而改革，必得扛下「慢半拍」之評。但此時再去苛責未能料局勢於機先，非但無濟於事，更可能導致國家走錯方向；現在應該做的，當是檢視改革方向、架構、說理，乃至實質修法內容。 就年金改革而言，遠因自與長期經濟低迷、民眾所得跟不上軍公教有關，加以部分企業主視忠誠勞工如敝屣、視勞退法令如無物，致許多勞工朋友奮鬥半生，退休生活卻無保障；對照軍公教退休朋友「有政府靠」，相對剝奪感也隨之而生。行政院長陳冲拍板今年退休年終慰問金「顧弱勢、遺眷族」等原則，雖獲得掌聲，卻也未能有效化解荷包被縮減者的上街頭反彈；虎視眈眈在後的，還有一堆國民黨立委醞釀要翻案、一堆在野黨立委伺機見縫插針。 不過隨著社會的反覆論辯，陳揆此番拍板的意義也逐漸浮現，試問迄今還有多少在野黨立委主張「沒法源依據」？還有多少人認為領高額退休金者該領？預算案依大法官解釋每一年度實施一次即失其效力，不正是賦與主政者每年審度環境變遷檢討的義務？陳揆「逐年檢討」，何錯之有？ 年終慰問金不過牽動百餘億元、數十萬退休者，已然紛擾數十天，遑論攸關全民老年生活保障的各種年金制度改革，以及動輒百千億計的各級政府預算大餅重分配，屆時一場鬥爭下來，國家將會空耗到什麼程度，想來就讓人憂心。 馬、陳民調雙低、動輒得咎，但這並不能成為反對年金或公債法改革方案的藉口。罵「又重彈十六字箴言老調」何其容易，卻試問，年金「財務健全、社會公平、世代包容、務實穩健」改革構想，哪個不該有、不該慮及？ 再觸及更實質的五個改革面向：調整所得替代率以減輕年金負擔、調高費率以反映保險成本、檢討退休年齡及給付計算標準、檢討基金運用效率，以及政府負最終支付責任，哪個不該做？但哪個該先做，可不是名嘴、立委說了算。 當前社會氛圍，多主張拉近各種年金給付差距；但同時也不要忘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多付多領、少付少領」才是年金長存永續的硬道理，畢竟它可不是社會福利。 大略說來，目前最大的歧見在於，勞保基金政府負最終責任問題，立委主張逕自入法明文，也頗獲勞工呼應，但若不先調整已然扭曲的費率、給付計算標準前，這可是正確改革之路？ 說穿了，立法丟給政府就是最標準的鋸箭法，若先入了法，立委諸公還會同意「多繳點、少領點、晚領點」等改革嗎？虧損丟給政府，也等於是丟給全民、丟給下代子孫負擔，民眾豈能不認清？如今力主先改革再談政府責任者竟反獲罵聲，不知道理何在？ 公債法也是一樣，面對歐債風暴，如果「不該調高舉債上限」勉強算是全民共識，就應先站在這個大框框內提出合理、又能兼顧各級政府的主張；站在大框框外說三道四，不是愚民、搞民粹又是什麼？ 馬、陳改革理想、方向並無大問題，但終歸得落入凡塵接受政治角力衝擊，尤其公債法涉及地方利益、年金制度攸關支持選民結構，要政治人物不基於自利思考，難如登天！ 全民該警醒，公義絕不在霸佔話語權者的筆下嘴裡，而應是公民社會理性思辯後的結晶；若民眾連改革最基本的公義論述都不支持，一旦法案進入立院這政治屠宰場，不遭肢解、凌遲，那才真是奇蹟。改革之目的不是鬥爭，但改革必會引發政治鬥爭；唯鬥爭只應促進改革之更合理化，而不可本末倒置，使改革只是成了政治鬥爭的舞台。容我們預警在先：勿使年金改革與公債改革變成了另一個「美牛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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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26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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