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變遷中國人在年夜飯中追憶過往

【新華社】

今年除夕，李茜一家5口如往年一樣去餐館吃預訂的年夜飯。這是李茜家第十年用這種方式度過除夕。然而，在李茜的記憶中，上世紀6、70年代艱苦歲月的年夜飯，更令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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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資匱乏的年代只有到了春節才有肉吃。除夕中午通常是肉丸餃子，晚上的年夜飯是燉肉。」李茜說。生活在天津的退休會計李茜出生於1949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同齡人。1965至1979年間，李茜在甘肅酒泉插隊度過了青春歲月。插隊期間只能隔年回家過年，探親假14天，火車往返要6天6夜。

李茜回憶說，上世紀70年代，各種生活物資按照人頭定額發放。春節前，每個家庭會供應一隻很小的雞、一條十分窄的帶魚、多幾個雞蛋，糧食供應增加少量稻米、白麵，而在平時只有糙米和含麩子較多的標準麵粉供應。20年前，李茜的丈夫開始經商，家庭收入漸漸富足；然而，年輕時對春節年夜飯的期盼，卻正在這代人的心中漸漸淡去。「這些年外出吃年夜飯，最重要的是圖個省事兒。外面餐館的廚師手藝比我好。然而，年輕時對年夜飯的那份心情沒有了。」李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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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在中國很多大城市，今年的年夜飯要至少提前3個月去訂，而且都是「套餐」，不提供隨便點菜的服務。多數酒店的年夜飯均有時間限制，一般要求客人在晚上10點之前結束用餐。傳統春節中邊吃年夜飯邊守歲的習俗正在改變。「年輕時的除夕，最興奮是穿新衣服和新鞋，最期盼的是邊吃零食邊守歲。花生、柿餅子、黑棗、紅果、瓜子、花生、水果糖，這些就是『年貨』，只有春節前才會定額發放。」李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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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專家、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田兆元認為，現代人生活太過忙碌，過年成為休息和放鬆的好時機，「酒店式年夜飯」以省時、省力等優點吸引了消費者目光。北京市商務委員會數據顯示，截至目前，兔年春節年夜飯已訂出近萬桌，預計接待消費者近13萬人次。

快節奏生活的「快餐文化」正在中國最為傳統的年夜飯中體現。在北京、上海、天津、浙江等城市的網絡賣家都做起了「半成品年夜飯」生意，套餐價格從400元到2000多元不等。也有酒店推出「出租廚師」業務，專業廚師親自上門做出消費者喜愛的年夜飯。在一家著名團購網站上，幾十家酒店推出團購年夜飯方案；然而，菜單上卻滿是平日常見的家常菜，有「年夜團圓」寓意的菜並不多見。

此外，西餐館也加入了中國傳統春節的年夜飯商戰。在上海、杭州、南京的大部分「必勝客」門店，年夜飯推出套餐、零點兩種形式。這是必勝客第二年推出年夜飯服務，套餐分149元雙人餐、228元三人餐兩種，部分來自法國和智利的酒水半價優惠。比起必勝客的「人均百元以下」消費，高攀的價格是年夜飯消費的另一個顯著特點。近幾年一直在酒店吃年夜飯的杭州市民王芳萍說：「5、6年前1000元一桌的年夜飯已算高檔，現在每桌起碼3000元。工資沒漲多少，年夜飯價格卻漲了3倍多。」

2011年，蘇州驚現中國最貴的38萬多元的天價年夜飯——價格堪比一輛中高級轎車。這份對外公開售價「388888元」的年夜飯菜單包括：珍藏版阿一網鮑、白松露燴天九翅、野生蜂窩燉燕窩等10道由據稱頂級食材製作的主菜，以及「蘇繡」這一傳統民族藝術，此外還有刺繡、評彈等現場表演、豪華悍馬轎車貴賓接送、總統套房住宿、大年初一的祈福等服務。

中國民俗學會副會長劉德龍認為，將傳統節日和傳統文化過分商業化，已經造成傳統文化的魅力減退，高價年夜飯和快餐式年夜飯正是其中一個重要的體現。「像年夜飯時的祭祖、守歲、民間遊戲等一些世代傳承下來的習俗蘊含了中國孝順、禮數等傳統美德。傳統文化和習俗應該延續傳承。」劉德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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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茜看來，儘管沒有了年輕時盼望春節的興奮，然而春節為來年許願的心情從未改變。「60多歲的我祝福自己來年擁有好身體、好心情，也祝福我的家人兔年收入高。」李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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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31 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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