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夾層裡的6條人命——蘆竹大火暴露移工安全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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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c6 D- ?! g2 [一場燃燒了8個小時的大火，刺痛所有移工在台灣最深的恐懼。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O) `$ v5 z
去年12月14日，桃園市蘆竹區的矽卡工廠宿舍發生大火，這是12名越南移工的住處，除了當日輪值夜班的1名移工外，其餘無一倖免，造成6個人死亡，5個人重傷。這是自1990年代開放移工以來，台灣所遭遇最嚴重的移工宿舍火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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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災發生的當晚，6名死者的親人，對這場暗夜裡的大火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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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9點，在桃園市觀音區塑料廠工作的阮文忠剛吃過早點，帶著慵懶的氣息走進廠房。同一時刻，黃庭維仍躺在床上休息，2個月前他在大園電鍍廠工作時，頭頂的硫酸桶突然破裂，導致他半個身軀嚴重灼傷，經歷3次植皮手術後，他幸運地撿回一命。& B) {7 s- }. Y; `% ]/ p/ C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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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的宿舍昨晚發生大火，傷者名單沒有弟弟的名字，他可能死掉了。」兩個人幾乎在同個時間，接到仲介的電話。那通電話，讓這兩位哥哥的世界瞬間塌了。公仔箱論壇9 x, \( @; l* u% P+ x- {2 l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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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完全不能想像啊。」阮文忠回憶接到電話時，他站在機台前，腦中一片空白，眼淚止不住地一直掉。家裡有8個小孩，他跟么弟阮文薦感情最好，他們一前一後到台灣打工，每個週末都賴在一塊，由於家中篤信天主教，在火災發生前的週日，他們才到板橋看全台最高的聖誕樹，樹上的彩燈閃爍著，四周建築的射燈明亮，他們在整排星星燈前留下第一張合照，約定好平安夜還要再來。5.39.217.77:88988 e7 [1 z5 r, e/ Y( v

4 C5 W* u: f) I) J7 F4 ~" `" R5 r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漫天飛揚的塵土與煙霧逐漸落下，燒融的鐵皮宿舍終於現身。
: X2 U2 q9 D) t/ U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u! L( k: |% Q" K公仔箱論壇黃庭維接到電話後，顧不得身上的傷，還有全身穿著壓力衣帶來的行動不便，即刻下床趕往弟弟黃庭預的宿舍，他想一路衝進現場，看弟弟最後一面。弟弟來台還不滿3個月，他前陣子因為受傷，一直臥病在床，兩人來不及見面，如今卻再也見不到了。他在現場哭得幾乎昏厥，一直擔心「媽媽知道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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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y2 O3 s3 X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事發前一晚，死者黃庭預的母親阮氏寬一直感到不安，她要女兒打電話給小兒子，透過視訊，黃庭預看到甫出生的侄子，「怎麼跟姊姊長這麼像。」維持他一貫爽朗幽默的口吻，螢幕上姊姊也看見了他的宿舍，一無所有且漆黑的房間，有汙漬且發霉的床墊，他才坦言台灣跟自己想像有些不同，「住的地方沒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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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T+ Q8 B2 y當話筒交還母親，他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說過兩天會寄1,000美元回家，要媽媽趕快拿去還貸款。母親的第六感沒讓他倖免於難，幾個小時後，地獄被打開了。8 D& R' {' W& |3 j* o. h) ^

; a4 Z( k4 o: c- B+ t9 H. V逃不出的「牢房」tvb now,tvbnow,bttvb& I  f7 v* q; s  m$ z8 b1 e9 L
災難發生在凌晨2點09分。消防指揮中心接到第一通報案，山腳分隊派遣第一輛消防車，車子從上風處接近時，沒有看到黑煙，「看來不嚴重，應該又是外勞煮宵夜燒焦了。」當時一名在車上的消防隊員心想。, {  t$ T(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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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接近火場時，消防隊員發現，這絕對不是一場普通的大火。濃煙衝出屋頂，覆蓋了天空，就連腳底下的柏油路都被燒的滾燙。先前逃出的移工，上半身著火，在地上翻滾著求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 o  i6 O" F; ~. T&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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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桃園市消防局陸續派出消防車35輛、救護車8輛、消防人員107名；一小時後，火災層級不斷上升，由局長胡英達親自坐鎮指揮。" w% ?- ~( j  B6 b# c  A' [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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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驚恐的移工與新住民聚在對街，他們看見窗戶伴隨爆炸聲，噴出火焰。「你看過地獄嗎？當樓頂的煙霧都開始著火的時候，即使穿著全副裝備的消防員也沒辦法靠近，因為從那時候起，你的生命開始倒數十秒，」一位曾試圖衝進火場救人的消防隊員回憶。5.39.217.77:8898  `$ H0 u8 t7 F# B+ f% w6 I! U. C

4 N/ z+ T2 Q" s- o8 w% Ptvb now,tvbnow,bttvb不少人透過電視轉播看見這場大火。「這種任務到現場就知道，不是去救人的，而是避免火勢燒到隔壁廠房，」同樣在鐵皮屋火警居多的新北市擔任消防員的國興（化名）說。他研判外勞宿舍頂多是電線走火，但怎麼會燒得這麼嚴重？tvb now,tvbnow,bttvb" M/ ^8 H, l1 N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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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鄉間常見的雙層鐵皮屋，經營隔熱防爆膜的矽卡公司，1994年在工廠對面的畸零地建倉庫，卻沒有通知桃園市政府建管處，是典型的鐵皮違章建築。而原本儲放隔熱紙與泡綿等原料的倉庫，二樓夾層竟悄悄塞進移工，變成移工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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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名男人擠進30坪的房間裡，四周沒有窗戶，天花板掛著光禿禿的燈泡，夾層裡有很多扇門，每扇門通往一個用塑料合板或紙板隔出的房間，就像「牢房」一樣。每間「牢房」只容得下一張床墊，沒有多餘空間擺放雜物，他們便將衣物凌亂地掛在樓梯扶手。tvb now,tvbnow,bttvb# Y. p+ }7 u" h, \4 n) X& I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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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廠房內二樓夾層的外籍移工宿舍。（攝影／越南外勞配偶辦公室提供）公仔箱論壇' `2 _9 H$ }6 L# P9 ~( W6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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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可能只是一粒小小的火星。消防員透過現場監視器看到，二樓樓梯口的配電箱起火時滴漏火苗，當時樓梯堆滿了衣物、塑料、紙板和泡綿等易燃物，「如果那邊起火的話，會第一時間阻斷人員逃生，」桃園市消防第三大隊長賴志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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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粒火星引燃了整層的雜物，濃煙和高熱氣體往上竄，燒破了屋頂，引進新鮮空氣回燃，一瞬間造成全面燃燒 ，沒有人還能從火場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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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k0 n1 U# Z+ P公仔箱論壇「鐵皮屋火警是最危險的，因為鐵皮遇熱會變形，可能燒破窗戶或屋頂垮掉，它會有很多空隙跑空氣進來，3～4分鐘就會達到全面燃燒，溫度瞬間升高，」已有10年消防經驗的國興說，「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註定消防隊救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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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3 q7 w) ], N1 z/ h7 u死亡的消息一下子炸開了。當日越南外交部召開記者會，發言人黎氏秋恆要求台灣政府迅速調查火災原因，並及時通知越南政府。國際勞工組織（ILO）越南辦公室組長阮氏梅水接受《報導者》訪問，批評台灣在此案中，沒有提供越南移工合法的住宿環境，可能已經違反ILO第ILO第97號與143號公約. \. P0 [0 k* D
，損害外國工作者平等權益。公仔箱論壇3 d/ ?. g( i( X$ T( }/ G2 d

" u3 \' e. b$ D: K* @2 _* j當這場災難性的大火被撲滅時，許多人開始思考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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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I, D1 ~8 ^  f# A5 C公仔箱論壇台灣可能有9萬移工宿舍屬高危險群; ^7 o, f; }# z; U
災後第三日，阮文雄神父為死者舉行追思彌撒。他是越籍移工在台灣的依靠：做彌撒、提供諮詢、安排庇護、幫助移工申請職災賠償。這位新竹教區的越籍神父，2004年在桃園成立越南外勞配偶辦公室，長期關注移工人權，美國國務院稱他是「結束現代奴役制度的英雄」，不過他本人沒有稱號那麼嚇人，圓圓的臉龐紅潤，窄框眼鏡後的瞇瞇眼總是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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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9 |" t0 b9 T# @' p6 v公仔箱論壇「你們的宿舍安全嗎？」彌撒結束後，他隨口問了信徒，往後幾天，他的信箱塞滿移工寄來的宿舍照片。公仔箱論壇7 E3 S3 n. s7 V3 d

1 ]3 b; r& \2 i, Q; H3 h7 ntvb now,tvbnow,bttvb「他們的宿舍都是這樣。」阮神父剛送走一對來申訴的移工，他們住在工廠倉庫，一樓堆放塑膠材料，30幾個男人擠在閣樓的房間，為了防止移工逃跑，雇主在窗戶加裝鐵欄杆，入夜後將一樓鐵門上鎖。他們不安地告訴神父：萬一失火了，我們一定死在裡面。今年60歲的神父長年處理移工職災，他坦言「宿舍安全這件事我們一直沒注意到。」tvb now,tvbnow,bttvb5 N) \$ E* n7 C' m)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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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火警是職災？依據勞動部所訂定的《勞工保險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而致傷病審查準則》第14條規定：「被保險人利用雇主為勞務管理所提供之附設設施，因設施之缺陷發生事故而致之傷害，視為職業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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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W  `" U7 d! stvb now,tvbnow,bttvb國興是少數親眼見過「牢房」的人，十之八九都是不能住人的工寮。因為分隊靠近工業區，他經常進到宿舍送移工就醫，屢次看見一群男人擠在工廠夾層裡吃飯、睡覺，窗戶被鐵欄杆或合板遮蔽，房內擺著生鏽的雙層床架，跟沒有隔間的廁所。tvb now,tvbnow,bttvb* L& ^% E/ J8 ?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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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注意到的不是人權，而是逃生動線。國興發現宿舍多建在廠房夾層，雇主直接用木板隔出房間，通常要穿越整個廠區，途中還要繞過機台、塑料與鋼板。送救護的途中，他常想萬一失火怎麼辦？「我看到都是只有單一出口，窗戶加裝鐵欄杆，如果那個逃生路線還被堵住的話，發生火災就完全沒希望了。」在他看過的宿舍裡，他估算8成都有消防安全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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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o- D  y移工們沒有選擇地，住進隨時可能喪命的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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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V& c7 |. |! E* B6 o5.39.217.77:8898桃園蘆竹工廠大火暴露移工安全漏洞。（攝影／余志偉）5.39.217.77:88983 R+ L/ Y  v$ a# j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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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就業服務法》規定，雇主不論是提供工廠宿舍，或是在外租屋，都應該提供移工住處，每個月也可向移工收取最多5,000元的膳宿費。移工們不情願地繳了房租，而雇主提供給他們的住處，大多就像上述的工寮，看起來有點像是陸地上遭遇船難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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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我們透過立法委員向勞動部調出數據，全台約有10萬間移工宿舍；若按全台最多移工人數的桃園市比例，該市20人以下的中小型宿舍約佔廠工宿舍9成，推估台灣約有9萬間移工宿舍是違章鐵皮宿舍的高危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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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台灣有多少移工住進違章鐵皮宿舍？政府難以掌握。不過，移工宿舍原本有法令規範的。2008年1月，勞委會（現勞動部）曾發布《雇主聘僱外國人許可及管理辦法》第27-1條，當時規定，雇主聘僱移工必須先提出「供外國人住宿之建築物合法證明文件」，才能取得聘僱許可。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X" f$ @1 X3 {( T  P1 G

1 f9 n  o: ^1 E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規定一出，立刻引起雇主強烈反彈，勞委會後續多次放寬建物合法文件標準，最終，在同年底刪除這條規定，雇主不再需要提供建物的任何文件。對此，勞動力發展署跨國勞動力管理組長薛鑑忠說：「建物是否合法，我們地方勞政同仁沒有辦法判斷，後來我們決議，建築與消防就回到各該法規管理。」他強調，「依據建築法規，必須符合H1、H2( V4 {/ J1 j/ B7 {; M% Z: U1 z. d
才能作為宿舍使用。」公仔箱論壇: W6 D, u9 D/ c. @

. Y- A5 f* ^* F8 G薛鑑忠想像中的流程，所有的移工宿舍都會符合建築法規，這樣一來，他們必須在各縣市建管處登記，消防局會依宿舍登記的地址，定期進行消防安全檢查。另外，移工入國3日內，縣市政府的勞動局需派員前往訪視，就算移工住在危險宿舍，勞動局還有多一道防線，能夠不定期派員前往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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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9 g4 T9 E  Q5 z; w  p" [' }! L: i矽卡宿舍大火，卻正好暴露現行管理制度的漏洞。5.39.217.77:8898& X3 m/ y8 j0 W: L1 ~; Q$ [' g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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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式的權責，一步漏步步錯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l! w; u( j7 K5 }% w( n& ]& C
根據紀錄，矽卡工廠定期接受消防安檢，以及勞動局的移工生活訪視，而且訪查結果全數過關。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矛盾是，明明移工住在堆積易燃物、逃生路線受阻的違章建築裡，為什麼還能通過政府的層層檢查？$ x  [7 Z7 _: N8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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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市建管處使用管理科長郭建志回應，只要民眾舉報就會稽查違建，經查「此處未有舉報紀錄。」消防局火災預防科長陳莉婷表示，矽卡宿舍確實通過消防安檢，「依規定，他們要裝滅火器、標示燈跟緊急照明燈，這部份都有。」至於，防火建材與逃生動線，「這不是我們法定要看的事項，」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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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n9 L/ j4 i( M8 y+ }% U5 W公仔箱論壇關於消防安全，郭建志解釋建物的管理邏輯，前提是所有建物都應合法登記，並且符合建築法規，結構樑柱皆達到耐震防火標準，再由消防隊定期檢查建物內部的消防設施，否則「它整個框架都是不耐火的，你在裡面擺滅火器有什麼用？」郭建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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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s6 N7 _公仔箱論壇矽卡宿舍這類的違章鐵皮建築，根本不能住人。依《建築技術規則》，作為住宿使用，建物應具有至少一小時防火時效，同時，內部隔間與裝修材料都應使用耐燃三級以上材料，而且應有兩個以上逃生出口。 明顯不合法規，卻長期逃過建管處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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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勞的宿舍是管理的灰色地帶，」中華大學營建管理學系教授鄭紹材解釋，通常雇主先以工廠使用向建管處申請執照，之後另在廠房內隔出宿舍，因此移工宿舍不容易被發現，也不大可能被民眾舉報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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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雇主要將作為「工廠」的工寮，改成「住宿」使用，郭建志坦言，「我想是非常困難。」因為兩者在建築法規上的要求相當不同，若鐵皮屋要符合法規，必須搭建鋼骨結構、防火建材，還要符合容積建蔽率，「幾乎要打掉重做，」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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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火災發生前，桃園市勞動局才派員訪視矽卡宿舍，許多人都在質疑，難道當時沒人發現這棟宿舍不安全嗎？「我們的同仁回覆，它（宿舍）全部都合乎規定，」外勞科長張哲航拿出勞動部的《外國人生活照顧服務計畫書》解釋，其中關於住宿的規定只有兩項：宿舍通道應設置寬敞、消防設施以外國人易懂文字標示。公仔箱論壇' ]; ]5 k4 D! Z8 c0 n

2 o* e* ]  U: k/ d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如果我們有發現汽油、有機溶劑這些易燃物，我們當然會開罰，但是我們現場沒有看到，」桃園市勞動局長王安邦接著解釋，由於移工生活訪視只在入國檢查一次，如果雇主沒有新聘的移工，那麼他們的宿舍就不會被重複檢查，「有的外勞我可能10多年就看這一次，之後雇主要怎麼改這個房間，誰會知道。」- z& U) ]1 }+ X, {* S

* {, M* j; [5 S- w5 n  i$ w. Q5.39.217.77:8898換言之，消防安全檢查項目是立基於建物是合法的，但移工們住的違章鐵皮宿舍沒有人舉報違建，所以無法強制拆除或管理。但做消防安全檢查的人會不知道這是違建嗎？為什麼不舉報？去做居住訪視的勞動局也看不出這是有安全疑慮的違建？5 C& S4 ~8 v. l0 m, \

. @0 G! z# C# Itvb now,tvbnow,bttvb各局處間的聯繫，竟是如此薄弱。過去10多年，矽卡的移工宿舍不是不被看見，相反地，勞動局、消防局屢次進入稽查，卻從未有人向建管處通報 。那些移工的生命一再被錯過，最終造成無法挽回的憾事。 tvb now,tvbnow,bttvb/ i* n, u8 v(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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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部規定膳宿費不得超過5,000元，但實際上，來源國皆在勞動契約載明此費用不得超過2,500元。（攝影／余志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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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政府沒辦法定期稽查，難道移工不能檢舉雇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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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9 T. ~! _4 H; J! m公仔箱論壇「越南勞工到台灣工作前，都付了相當高的仲介費，大概6,000美元，」越南廣義省移工生活服務中心主任武維安說。他服務的中心是越南榮軍部的下轄單位，設立在前5大出國工作人數的省分，負責收集海外工作者的投訴，「為了還清家中的貸款，他們大多數都會默默忍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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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管理體制失靈，薛鑑忠仍認為勞動局的訪視員應具備敏感度，「如果他感覺這間宿舍異常，就可以通報建管跟消防。」以矽卡工廠為例，如果勞動局通報建管處，經確認宿舍是違建後，「一是它取得合法建物執照，限期內改善，否則就可以依法取消他的聘僱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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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工住在違建宿舍裡，可依法取消雇主聘僱許可，但事實上，矽卡公司從案發至今，並未被廢止聘僱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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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 }- m) A+ V4 l: |! i  x: 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對此，桃園市建管處回應，因宿舍建築已經被燒融，現在僅能登記曾有違建；勞動局解釋，因為尚未收到建管處裁罰書，所以沒有官方文件可以廢止聘僱。依此回答，顯然發生這麼重大的移工居住安全事故事件，雇主仍可照舊聘僱外勞。勞動部勞動力發展署也回覆，過去10年，全國尚未有任何雇主因違反住宿規定被廢止聘僱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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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做不到，卻要所有人跟著演戲
$ [# t) y9 K$ r9 d/ v$ htvb now,tvbnow,bttvb移工住宿環境滿布危險，原因是台灣訂定了一套昧於現實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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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 \, K) l6 Y+ z0 u5.39.217.77:8898勞動部規定膳宿費不得超過5,000元，但實際上，來源國皆在勞動契約載明此費用不得超過2,500元。「外勞三餐加住宿一個月2,500，你在外面找不到這個價位的房子，你要雇主在工業區蓋宿舍，土地一坪多貴，根本沒有辦法啊，」桃園市就業服務商業同業公會理事長黃杲傑說。8 M7 x* H/ N0 ?)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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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邦經常收到來自雇主的抱怨。薛鑑忠的信箱也常收到類似信件，他通常回覆制式信函：「照顧外勞是雇主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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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桃園市勞動局估算，全市聘僱移工的雇主8成都是中小企業。他們聘僱的人數不多，沒有足夠空間能在廠區蓋獨棟宿舍，大多委託仲介代管，「你沒辦法規範租屋市場，又要求膳宿費不能超過5,000元，整個結構就是導引他們（移工）住到違建，」王安邦說。 7 t5 D$ g' ~7 Q( q3 L' Q"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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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2 t4 o6 H4 A; J)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稽查人力嚴重不足，是轉銜失靈的最後一根稻草。據勞動部統計，目前全台約67萬名移工，通報約50萬個住宿地點（含宿舍），政府卻僅編列274名移工生活訪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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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全台移工人數最多的桃園市為例，訪視移工生活的科員共34名，負責服務11萬名移工，單以移工生活訪查來講，移工住處就有5萬多間，若要全面撤查，「我大概要一整年都不做其他事才看得完，」難以負擔的業務量，讓王安邦忍不住抱怨：「我們訂了一個完全沒辦法執行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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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1 k$ W9 a, d. p6 A- N4 ]( {3 ]5.39.217.77:8898鴻毛之命，重如泰山tvb now,tvbnow,bttvb) _3 N/ p4 H8 S9 j- Y$ \# C4 E  m
6條客死異鄉的人命，難道只是意外嗎？當大火熄滅後，國興一直想著，要怎麼做，這場火才有更多的倖存者？tvb now,tvbnow,bttvb1 q! `* n0 x  Y  g; F)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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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通報建管處，能夠及早拆除違建，或許移工就不會住在危險的鐵皮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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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宿舍有其他逃生出口，或許移工能在樓梯起火後，還能從窗戶或其他出口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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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鐵皮的宿舍能夠使用防火建材，或許就能為消防隊員爭取更多搶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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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上這些「如果」都能達成，相信這場火警不會釀成如此嚴重的災害。台灣訂定國際標準的法規，卻無法落實，由於切割式的權責與吃緊的人力，我們無法掌握移工究竟住在怎樣的危險工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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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死亡沒有喚醒台灣政府的重視，卻是國際社會目前最關注的議題。日本國際研修機構（JITCO）是半官方的財團法人，負責收集移工勞動申訴並指導監理團體，日本近年相當關注移工
5 D; v9 X9 `" A- F5.39.217.77:8898在日本的死亡情形，JITCO歷年發布的白皮書中，每年因工作死亡的移工不超過5人，近7年更沒有人因宿舍火災而死亡。tvb now,tvbnow,bttvb  r" t/ v5 z, x5 v4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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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O在3年前開展金三角計畫（triangle project），關注東南亞移工在海外的職業災害，陸續在越南、泰國、柬埔寨等國設立辦公室，「我們很關注越南勞工在台灣的死亡情形，因為台灣是最多越南勞工選擇出國工作的國家，」身兼越南金三角計畫負責人的阮氏梅水說。5.39.217.77:8898* o; p: }' Q2 B

3 H( J* C8 F5 K; D, t) t7 @台灣政府顯然不將移工的死當一回事。當各國竭力調查移工的死亡與原因，我們致電勞動部、衛福部、移民署、外交部，卻沒有任何部會掌握相關統計，主管移工事務的薛鑑忠解釋，「我們關注的議題是開放外勞的效益與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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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瑞士作家弗里施（Max Frisch）的預言：「我們要的是勞動力，卻忘了來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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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t7 r/ H" g& ]' `# h那場大火尚未遠去，它像幽靈一般，盤據移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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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G" b* Q+ P+ `.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抱著弟弟的骨灰回家後一個月，阮文忠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不要再回台灣工作了。「如果我的宿舍發生火災，我會跟弟弟一樣。」他向父親這麼解釋。
6 g( _' R1 i' O- M9 `!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I' r  J. N# c4 Q
這一家人的經濟，回到2年前的原點。阮文忠在台灣工作2年的存款，剛好還完自己與弟弟的仲介貸款。至於他們原本想透過出國工作，來翻轉家庭經濟的夢想，和弟弟的生命，一同在台灣被燒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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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台工作的移工已逼近70萬大關，他們不是台灣人，卻是台灣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他們撐起鋼鐵機械業，也撐起營造建設、自動機具業，以及家中長輩的生活起居。
& B: P% j& B+ L' M# q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但是，台灣卻成為他們眼中的危險之島。公仔箱論壇/ H9 k) |$ b. h7 s9 w& T, G

" [2 G3 G8 W; O) L) F0 I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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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P+ O6 s6 G8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vb now,tvbnow,bttvb2 @( |7 u" w( z+ L+ r!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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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1 y5 p. g2 ~1 Etvb now,tvbnow,bttvb（職災死亡千人率 = 領取職災死亡保險給付人次／勞工保險投保人數 × 1,000‰）: d+ Q0 D; Q  f#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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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移工們想像中賺錢的天堂，實際上是職災死亡頻傳的國家。據勞動部統計，台灣每年職災死亡人數約500人，2016年有563人因職災死亡，平均每天就有1.5人死在工作崗位上，高於許多先進國家。
  i  |" X! S( p/ W) `) Ktvb now,tvbnow,bttv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E9 T3 x$ T: D%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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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災死亡千人率 = 領取職災死亡保險給付人次／勞工保險投保人數 × 1,000‰）9 I7 R9 f3 q; n6 I- }" @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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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g( v3 P/ o2 S. k移工來台，大多從事台灣人不願投入的3K
# Q7 j' w! |+ c1 T2 ?6 y. n公仔箱論壇行業，其中產業外勞集中在製造業與營造業。) q3 o8 r6 o/ O- I4 b! Z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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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兩個產業也是職災死亡率最高的兩個產業。tvb now,tvbnow,bttvb# i1 b* z8 b9 p  \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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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災死亡萬人率 = 領取職災死亡保險給付人次／勞工保險投保人數 × 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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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4 t; y0 H1 H1 D; u5.39.217.77:8898台灣高職災死亡率的背後，其實是移工變成台灣人的替死鬼。同樣在製造業跟營造業裡，外勞的職災死亡率皆高於本勞。據勞動部統計，過去10年已經有1,540位移工死在台灣。5 D/ H( [% _4 G. p%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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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1,540條人命還是被低估的。因為台灣政府根本就沒有掌握確切數據，勞動部的移工死亡數字來自雇主通報，如果雇主不主動通報就沒有資料登錄。tvb now,tvbnow,bttvb, h  K4 T+ w9 y$ [# g" L* a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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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台灣約有5萬多名官方追蹤不到的「逃跑」（或稱失聯）移工，萬一有人死亡，他們不會被記載在官方數據裡；這個族群裡又以越南人最多，約2萬4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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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1 ]+ i, u2 W. S8 P8 r' ftvb now,tvbnow,bttvb進一步分析勞動部數據， 死亡的1,540名移工，約8成4集中在製造業與營造業。而從事營造業與製造業的產業外勞，超過4成都是越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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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此推論，職災死亡最慘重的移工族群是越南人。但準備出國工作的越南人可能不知道，他們手中的機票更像是彩票，因為選擇到台灣或日本工作，命運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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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T7 S# z5 ^/ ?8 L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台灣是越南移工輸出第一大國，日本其次。但是，日本從移工死亡人數到死亡率，都遠低於台灣。7 \" a' C9 H* |3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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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政府1981年開放外籍勞工，稱為「研修生」或「實習生」，然而，不管是台灣之「外籍勞工」還是日本的「實習生」，皆是移工（migrant workers）。公仔箱論壇# c, F; k- l) D; i# j(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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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台灣與日本官方統計，近6年，台灣移工死亡人數共864人，而日本移工死亡人數則是158人，台灣移工死亡人數是日本5.46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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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工死亡千人率 = 當年死亡人次／當年移工總人數 × 1,000‰）公仔箱論壇+ g, N" {' z, {* o

$ D) F" T: R3 }1 N/ H% ?5.39.217.77:8898近6年，台灣移工平均死亡千人率為0.28，而日本則是0.17，換算下來，台灣的移工死亡率是日本1.64倍。公仔箱論壇4 t& ?: W5 v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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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2 r- H  k6 l5 j2 g越南移工赴日工作前，需上4～6個月的培訓，雇主與政府代表會共同面試，通過者才能赴日工作。抵達日本後，前2個月還要繼續上文化及語言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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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台灣針對移工入國前沒有嚴格要求，只需完成台灣風俗文化、交通工具使用，以及勞動紀律等74小時的課程即可。因此，移工在語言不通以及缺乏操作機台的職前訓練下，更容易遭遇職業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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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長勞動法的高知大學教授根岸忠認為，日本對職災相當重視，若單一工廠發生職災，政府會公布工廠名單，且隔年調漲該產業的勞工保險費。tvb now,tvbnow,bttvb9 F! q0 ]! G$ O% z2 P7 ?

5 ~5 [% P9 `7 h+ Q9 D0 ]: k+ C$ S2 ]5.39.217.77:8898日本國際研修機構（JITCO）規定，每月檢查員應至少檢查一次移工的工作與住宿環境，並成立專門監督機構「外國人技能實習機構」，在關東和九州等地設置13個監督事務所，各地配備約150名檢查人員，對雇主進行突擊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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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9 P+ T) w. s5.39.217.77:8898台灣則是第一線稽查人力嚴重不足，讓職業安全網漏接連連。據勞動部統計，目前全台約67萬名移工，通報約50萬個住宿地點，政府卻僅編列274名移工生活訪視員。5.39.217.77:88986 |5 I. }! [2 M5 h* h, f  y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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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G: h4 Y  F7 m$ c5.39.217.77:8898台灣與日本同為越南輸出大國，且多數由仲介公司引進。日本的規定是，技能實習生進入日本後，不再跟實習生收取費用，轉而跟雇主收取服務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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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越南勞動部規定，仲介費不可高於4,000美元，但國際勞工組織（ILO）官員私下透露，台灣廠商普遍私下收回扣，導致越南移工到台灣的仲介費高達6,000～7,000美元。  x# {# }4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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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國外研究指出，高額仲介費會增加移工的脆弱性，因為他們在母國背負龐大債務，因此不會抱怨工作、也不會主動檢舉雇主提供不安全的勞動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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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O在2015年開展金三角計畫（Triangle Project），關注東南亞移工在海外的職業災害，陸續在越南、泰國、柬埔寨等國設立辦公室。「我們很關注越南勞工在台灣的死亡情形，因為台灣是最多越南勞工選擇出國工作的國家，」越南金三角計畫負責人阮氏梅水說。! f) F4 }. N4 g9 w" _- }

" B) V( s0 `" q  O/ C% K" O, c當各國竭力調查移工的死亡與原因，我們致電勞動部、衛福部、移民署、外交部，卻沒有任何部會掌握相關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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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O在2015年估計，全球約有1億5千萬名移工，而東南亞國家是主要勞動力輸出國。當勞動力供不應求，他們將更嚴格檢視各國勞動環境。" ?8 _% J+ G( I" k2 l

$ h& L% z9 t& t0 I公仔箱論壇2018年初，菲律賓因安全問題，率先暫停勞工輸往科威特；印尼政府也將在2019年前，逐步落實「零國際幫傭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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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8 w! C. I( ?7 a" ~8 ltvb now,tvbnow,bttvb各國都在積極爭取外籍藍領移工，台灣若持續不將移工的死當一回事，恐怕成為國際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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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台灣到越南，傷心的屍骨還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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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簡永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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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n* [0 I: a( B$ ]& ?( ^tvb now,tvbnow,bttvb
" G3 N' K% v) n) M7 |tvb now,tvbnow,bttvb直到坐上飛機，阮文忠（Nguyễn Văn Chac）終於有時間安靜下來，跟弟弟說說話。
: ^+ w# f$ u7 I; ?* P! Ztvb now,tvbnow,bttvb去年12月14日凌晨，他剛滿20歲的弟弟阮文薦（Nguyễn Văn Trãi）在桃園蘆竹的工廠宿舍火警中遇難，距離他們相約再去看聖誕樹的日子，只剩一週。
5 ?8 F& Q. [$ Z1 Atvb now,tvbnow,bttvb火災之後，阮文忠的人生像錄影機般快轉，替弟弟認屍、招魂、火葬，甚至走上街頭抗議，要求桃園市政府徹查工廠責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 Q$ G0 s5 ]# n- A3 w
回火場招魂時，一名法師告訴他，要記得喊弟弟的名字，讓弟弟跟他回家。不信鬼神的阮文忠說，「那時候我不相信，沒有跟著喊。」8 t2 T( ?3 ?4 Y. s
坐在狹窄的飛機座位上，他雙手環抱胸前的背包，裡頭裝著弟弟的骨灰譚，一邊跟弟弟道歉，「有些事情我也沒有經驗，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請你原諒我，我想儘快帶你回家，跟爸爸媽媽見面。」公仔箱論壇8 ]' ~/ h& {/ i; m7 b: m
阮文薦離家9個月後，終於要回家了。5.39.217.77:8898  ~7 v( K' K" ?
台北到河內，飛行時間約3小時，離開河內機場後，必須先轉車到西邊的美亭車站，乘坐大巴再轉乘小巴，大約7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回到越南富壽省錦溪縣（Cẩm Khê）的家鄉。不過，迎接他們的不是喜悅的眼淚，而是家人的哭嚎。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7 T' z) D2 g, w/ F
「為什麼我的兩個兒子出國工作，只有一個人回來？」他們的父親阮輝坦（Nguyễn Huy Thản）一遍又一遍地問。
9 `. H6 ^3 r3 t& c6 ]3 K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0 t1 I- n9 {" D: y1 R公仔箱論壇2月21日，我重走這條屍骨還鄉的路線。北越的天空陰沈，前陣子連日下雨，把山路變成了泥濘地，每往前進一步，車子半個輪胎都陷入泥漿。
4 I: y2 Y# C) @5 Ntvb now,tvbnow,bttvb阮文薦的家，位於錦溪縣的山坳處，一棟拼貼磁磚、木頭與鐵皮的雙層建築。這是個三代同堂的家庭，阮輝坦有8個小孩、12個孫子，年輕時他在鎮上當建築工，靠著一天8萬越盾（約新台幣100元）的薪水，勉力養活全家。
; c/ G+ `% z# D! t" D5 l3 I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們家蓋房子，沒跟人家借錢，這棟房子是我花了10年蓋起來的，」阮輝坦有點驕傲地說。但更讓他驕傲的是，兩個小兒子都很貼心，到台灣打工賺錢替爸爸治病，還有拼一個讓全家翻身的夢。
: j( `) _, x; ^$ I1 s/ ?公仔箱論壇身為家中么子的阮文薦，性格尤其貼心。8歲的時候，睡醒的阮文薦沒見到父親，騎著腳踏車想到鎮上的工地找人，結果到了晚餐時間都沒回家，當家人著急想報警時，小阮文薦哭得唏哩嘩啦被警察帶回家。當他長大後，沒有青春期男孩的叛逆，他告訴父親：「現在的人都重視錢，但我更重視家人聚在一起的感情。」
4 S& A+ p( r0 @2 k) R0 c8 P5.39.217.77:8898後來，他決定到台灣打工賺錢，離家前一晚，仍撒嬌地抱著父親睡覺。阮輝坦回憶，那天清晨，阮文薦還不忍吵醒他，只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爸爸，我要走了，我要去工作了，別擔心我，我很快就回來。」
% x  n% Y# N9 n5 m6 p3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但現在，一場大火過後，原本洋溢在這個家庭的圓滿與快樂，永遠地消失了。
0 C& @" O( _" jtvb now,tvbnow,bttvb阮文薦的大哥告訴我，自從弟弟去世之後，兩個多月以來家裡呈現莫名的安靜，沒有交談、沒有笑聲，也沒有哭聲。
# Y" o# F" T0 U+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父親阮輝坦會一個人失神地看著兒子臉書上的照片；母親潘氏現（Phan Thị Hiện）則反覆擦著兒子的遺照，如果不小心流下眼淚，她會趕緊用袖口擦掉。/ u& ^& f4 M$ ^# H$ c4 X$ {! x$ j
阮文忠則是陷入無盡的自責。「弟弟還沒來台灣之前，我本來想先去幫他看工廠做什麼？宿舍長什麼樣子？我沒有阻止弟弟來台灣，我覺得是我的責任。」阮文忠和弟弟感情很好，從小就睡在同一張床，即便一同到了台灣工作，週末午後兄弟仍會一起午睡，就像小時候一樣。公仔箱論壇& L8 {0 p/ y* i
兄弟倆在台灣互相扶持，留下許多難忘回憶。每個週末，阮文忠會多買些菜，到弟弟宿舍煮飯，「弟弟剛來台灣，他經常說肚子很餓，因為他是新來的，老鳥煮完飯他都沒時間煮了。」吃完飯後，他們通常一起午睡、一起開直播唱歌、一起上教堂，他們也一起逛過士林夜市、一起看過全台最高的聖誕樹。tvb now,tvbnow,bttvb( `  a9 g/ ]3 s/ r: T1 b
但這段時間以來，他最不願回想的，是到殯儀館認屍的畫面。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o" J# t1 T! v! ?3 i
最先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是殯儀館內濃烈的福馬林氣味，室內空調讓人不自主打寒顫，天花板的日光燈閃著清冷的光線。管理員帶著他走到12號冰櫃前，拉出一具屍袋後指著說：這是你弟弟。
, y# E" m. N0 H5 z) f3 c2 t9 C: w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完全不相信那個是弟弟啊，他們就指著一具骨頭說那就是我弟弟。」阮文忠記憶中的弟弟，身高有1米68、體重將近60公斤，是個身材強壯的年輕人，但「那些骨頭變好小，還要跟別人擠一個冰櫃。」公仔箱論壇, T9 L8 A' P( @1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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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文薦擠在同一個冰櫃的，是另一位矽卡宿舍火災的死者——黃庭預（Hoàng Đình Dự）。
. T7 J, _6 o6 ]* w' o, o公仔箱論壇找到黃庭預的家不難。
; U! N* S) v  g: F「請問你們知道那位死在台灣的先生住哪裡嗎？」這句話像通關密語一般，從我進村子開始，開車的司機、街邊的小販、賣飲料的阿婆，每個人都能為我指引方向，帶我找到他家。5.39.217.77:8898! r) z- l! [- ?/ g
他們家位在海陽省的錦江縣（Cẩm Giàng），這是個空巢的村子，只剩老人與孩子，年輕人超過一半都出國工作，其中，10個人裡有7個人到台灣、2個人去日本，還有1個會去韓國。
& x1 Y- M0 H4 ~3 ]( w+ s! G還在巷口，帶路的大姐指了遠處一棟透天厝，示意那便是目的地。那是棟三層樓的水泥磚房，在整片低矮的平房裡，更顯突出，尖尖的屋頂用磁磚拼貼數字「2016」，代表落成的年分，現在是村裡最高且最新的樓房。公仔箱論壇* i5 i$ u0 E$ f: h
「以前我們家比現在的客廳還小。」家中大哥黃庭維（Hoàng Đình Duy ）告訴我，他們的家庭是出國打工，翻轉經濟的典型故事。* f2 S$ d3 x( @  }: ]9 X. ^
四個兄弟姊妹先後到台灣工作，短短幾年之間，他們家從母親做資源回收的貧戶，搖身一變蓋起村裡最氣派的房子，吸引鄰近村民羨慕的眼光。不時有人到他們家裡拜訪，希望能牽線出國工作，母親阮氏寬（Nguyễn Thị Rộng）順勢當起牛頭，她一年能介紹約60名越南人到台灣工作。公仔箱論壇6 g' c# O$ q' K3 g) t( N  u
但此時的阮氏寬，沒有牛頭的強悍氣勢，她寬而對稱的雙眼皮下垂，眼睛早已哭腫，疲憊與挫折全寫在臉上。至今，她仍無法接受兒子就這麼離開了。公仔箱論壇" H% x$ [- M9 m" ]- k) @# \; i
有段時間，當兄弟姊妹都出國工作，屋子裡只剩媽媽跟庭預。鄉下的生活簡樸而寂靜，網路訊號非常微弱，老人用不上3C產品沒差，但黃庭預成天拿著新買的智慧型手機直嚷無聊，母親特地從鎮上找人，在他房間裝了無線網路的路由器。
; `! c: B3 U( k# W公仔箱論壇現在，她在為黃庭預上香，有時仍會不甘心地問：「你要什麼我都買給你，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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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O4 ^& A2 v3 xtvb now,tvbnow,bttvb實際上，25歲的黃庭預是第二次到台灣工作。高中畢業後，他曾和姊姊、大嫂一起在苗栗後龍的紡織工廠工作，這次再去台灣，是為了跟女友結婚。
4 L1 x3 A: i7 D# t3 z5.39.217.77:8898在哥哥蓋的透天厝旁，老家也改建成兩層樓的平房，原本是留給黃庭預結婚用。「我想再往上蓋一層樓，跟哥哥的房子一樣。」他告訴母親，這趟去台灣他只簽了2年的短期合約，繳了仲介費5,000美元，存到足夠的錢，他就要回家。公仔箱論壇& o, H% ]8 ?4 x0 L2 W5 d9 S! A
兒子這趟出國，阮氏寬總覺得心神不寧，她讓大兒子跟女兒輪流出面勸退。黃庭維要弟弟留在越南照顧家人，至於「你要蓋房子的錢，我幫你負責。」或許是對成家的自我期許，黃庭預仍決定出國，離家前一天，母親特地煮了一桌菜，祭拜祖先與神明，希望祂們保佑兒子，此行平安。
8 l. ^3 d6 T) K* g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沒想到，離家還不滿3個月，再次聽到兒子的消息，就是死訊。
: X; J6 ?. \0 i很快地，黃庭預的死訊傳遍整座村莊。假日的午後，幾個曾去過台灣工作的男人聚在一塊，他們操著有口音的中文向我抱怨：「去台灣工作很危險啊」、「我們住的地方沒有很好」、「我叔叔的兒子手指才被機器切斷」⋯⋯。
% K7 \) a& J6 v& T, o, c4 S公仔箱論壇他們不是台灣人，但卻是台灣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他們撐起了製衣產業，也撐起了鋼鐵機械、自動機具、塑膠原料、建築營造和其他攸關台灣人福祉的領域。
* `' C. K' P  `3 d3 y「那你們還想再去台灣工作嗎？」我問。公仔箱論壇8 f# B+ n3 {$ u$ H" H
「我過完年還要回去台灣，」人群中一位中等身材，目前在桃園龜山工作的男人笑著說，「仲介費還沒有還完啊。」5.39.217.77:8898) W& A' K, W) X: k3 ^
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阮文忠與黃庭維，遭遇弟弟的死劫後，還回台灣嗎？
5 J7 q) c" V2 h1 btvb now,tvbnow,bttvb「我不要回台灣了，我現在覺得台灣工作很危險，」阮文忠說，如果重來一次，他不會相信仲介的甜言蜜語，「仲介公司都說得很好聽，說去台灣工作環境滿好的，賺錢又容易，結果根本不是這樣。」tvb now,tvbnow,bttvb! d1 [) z( K8 T( ?: X. P
黃庭維也不回台灣了。他在電鍍工廠工作時，曾遭遇嚴重的職災——硫酸桶突然破裂導致他大面積灼傷。休息3個月後，他帶著弟弟骨灰回越南。但黃庭維強烈的負罪感不是來自弟弟，而是他上小學年紀的兒子，採訪過程中，我看見他數次想拉兒子的手，都被巧妙地閃過了。
; n$ N% U9 l7 }: j實際上，黃庭維在採訪過程的態度相當積極，他找出弟弟的遺物，帶我認識其他在台灣打工的越南人，「我希望透過你的報導，能讓台灣政府重視我們越南勞工的權益。」他相信，如果勞動條件能夠改善，就能讓他的孩子生活變得更好。
4 k, F1 Y, v7 D6 Dtvb now,tvbnow,bttvb「我以後還想讓他（兒子）去台灣工作，」他哀傷地說道：「你看我們這裡的農田，都是台灣人跟韓國人來蓋工廠了，以後，也不會有田可以再讓他種了。」2 |5 e8 o. f9 H. B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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