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討論] 黎蝸藤：評馬英九的太平島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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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蝸藤：評馬英九的太平島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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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j  w8 [+ ~/ g+ Y馬英九總統1月 28日高調登上太平島發表講話，惹來很大爭議。美國罕有地公開表示對此失望，中國則讚譽有加，其他國家都認為台灣此舉增加了南海的緊張局勢，台灣各界更議論紛紛。其實，2008年陳水扁總統就已飛赴太平島主持機場啟用儀式。但當時南海爭議還沒有激化，引發的迴響也不如這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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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英九登島和講話的爭議有多個維度：憲政上，一個留守總統是否有必要和有權力進行如此有國際爭議的行動呢？邀請民進黨派人參與，是否一種矮化和製造混亂的舉動呢？兩岸關係上，馬英九是否通過此舉為後任設定路線？是否意味着兩岸聯手保南海？國際關係上，是否增加而 不是降低了南海的敏感度和不穩定？法律上，馬英九對太平島的主權論述能否站得住腳？限於篇幅，我主要討論最後一個問題。( s# D  n$ F9 o/ k1 d9 U7 L4 e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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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對太平島主權 理據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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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馬英九的講話中沿用了中國式的南海諸島「自古以來屬於中國」的論述，說中國人在西漢就「發現、命名與使用」南海諸島，又說最晚在1721年就把南海諸島納入海防體系。筆者不止一次撰文指出這類論述均缺乏事實根據（註1）。很遺憾馬總統沿用了這種不符合歷史的說法。+ {1 r; P+ ?$ }- U' `

" n8 z8 [0 L7 r! M. _; R5.39.217.77:8898其次，但這不意味着台灣對太平島的主權要求沒有根據。相反，台灣對太平島主權的理據相當充足：公仔箱論壇8 I% {9 q4 G" H3 v5 j2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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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1910至1920年代，日本最早在太平島上開發磷礦。當時台灣是日本的一部分，從事勘探和開發的沙利磷礦株式會社是註冊在台灣高雄的公司。儘管主持的 人都是日本人，但從事實際開發的人很多是台灣人。在1930年代法日英三方進行南沙主權爭議之際，日本（台灣）對太平島的開發一直持續到戰時（註2）。% f4 _/ ?- c  V# _& _& c# [
（2）1939年3月30日，日本把新南群島（即南沙群島）兼併入台灣高雄市。台灣行政上管治南沙，比如太平島上的氣象站就是台灣氣象站的工作人員設立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戰爭結束。tvb now,tvbnow,bttvb' }0 e) y5 K+ V& M6 M$ T
（3）戰後，日本放棄了台灣和南沙群島。南沙因戰時才被日本兼併和劃歸台灣，所以不被視為台灣的一部分，也不屬於《開羅宣言》中歸還中國的領土。但日本的放棄並不能抹煞台灣人民曾經對南沙的開發和治理這種歷史性關係。台灣仍然可以依據這種關係主張對太平島的主權。公仔箱論壇: V# `) M+ N8 j5 o+ e
（4） 戰後，中華民國在1947年（單方面）「接收」了南沙群島，並正式宣告它屬於中國。這時南沙劃在廣東而非台灣之內。國民黨軍隊在1950年撤出南沙，但在 1956年，中華民國（台灣）重返南沙並一直駐紮至今。此後太平島一直在台灣轄下，歸屬高雄市。台灣是史上持續駐紮在南沙最長的政權（60年），菲越馬等 都在1970年代才開始駐紮，大陸則要到1988年。台灣理所當然在南沙爭議中具有時效的優勢。5.39.217.77:8898' p- `8 s9 z4 J. w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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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太平島屬台灣基於多種原因，即有來自日本時期的因素，又有中華民國的因素，法律基礎紮實。認為台應放棄太平島的理論在法律上毫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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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馬英九花了很大篇幅論證太平島具有島嶼的資格。這源於菲律賓訴中國案的第二天實體聆訊中，菲認為太平島只是到了現代才有人居住，且嚴重依賴於外來補給，故不算島嶼。這個問題見仁見智。但菲律賓本來沒有把它作為一個訴求，所以判決也不一定會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馬英九的論述不乏道理。但不要忘記台灣在以 前（包括馬的論文中）一直論證釣魚島並非可以擁有專屬經濟區的島嶼。而釣魚島的面積為太平島的8倍，有山有水，二戰前有多達數百人定居，遠勝太平島。所以 馬英九的論述不無雙重標準之嫌。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E% y2 N/ r3 J2 [: s
最後，馬英九的「南海和平倡議」的路徑圖是注定不能被其他各方接受的（可能除了北京）。因為當中缺乏各國最關心的「不改變現狀」這個必要的前提條件。它一方面要擱置爭議，另一方面又默許中國不斷改變現狀，這無疑是各國無法接受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2 [. t! L) k# f

" D2 t% S+ |/ |" [" y/ F  xtvb now,tvbnow,bttvb馬講話故意遺漏「九段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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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實，馬英九的講話中故意遺漏了最引人注目的「九段線」問題。筆者以前論述過，南海問題複雜在「九段線」。第一，南海諸島本身的利益很小，它們之所以有價值，在於有沿岸國希望通過它們而得到海洋利益。第二，中國現在傾向把「九段線」內水域視為「管轄水域」，把幾乎整個南海的水域、海底和上空全部變為中國一 國的私產，成為南海的核心矛盾。第三，這種解釋偏離了民國政府1947年劃出「U形線」時的「島嶼歸屬線」的原意，而且台灣也是當初最早提出「九段線」為歷史性主權或歷史性權益的政府。 儘管這兩點都經不起推敲而早被放棄，但台灣一直沒有澄清「九段線」的含義。第四，如果「九段線」被確認為島嶼歸屬線，那麼大陸要堅持「管轄水域」或「歷史性水域」的解釋就失去基礎，南海各方就可以在國際法的框架之下處理南海問題，符合各方的利益，甚至能為大陸政府立場後退減少阻力。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0 d% O5 N& W' _6 ~6 f+ H

. h5 V6 x$ q" @! l. M5.39.217.77:8898台灣擁解開南海問題鎖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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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5 D6 d' v5 r. j: P+ |/ f' |2 Ptvb now,tvbnow,bttvb可 見，其實台灣政府擁有解開南海問題的鎖匙。台灣有人提出放棄「九段線」甚至放棄太平島。我認為，「九段線」不必放棄，只要澄清即可，而後者更是要不得。若放棄太平島，台灣固然有損失，而其他各方也都不願意看見突然出現一個權力真空，到時誰去佔領這個空出來的島嶼呢？這反而會增加了南海的不穩定，對大局無 益。
0 T" i* X3 Q) M! u# d2 S9 l6 v6 C公仔箱論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C# }  L9 p. c- K  `( F
馬英九大概在任內不會嘗試處理「九段線」的事。如果蔡英文能夠從台灣和南海大局出發，澄清「九段線」的問題，當屬台灣對為南海火藥桶降溫的最大貢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 C0 ~# q* g. q

$ H# i/ x3 A8 E& v) I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註1：亦可參見拙著《被扭曲的南海史》5.39.217.77:8898; v9 l, i: E! r. Y
註2：公司中間有幾年因為經濟危機暫時撤出4 G% D! `  ~: n* H% y, B

9 X1 b# s. a" f& w1 n' u6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作者是歷史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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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忠：「太平島不是礁岩，是島嶼！」——馬英九「最後一擊」的三重意義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I) I/ y5 {& h3 A1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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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j) l" y; S8 f在美國的反對、民進黨的杯葛下，馬英九以中華民國總統身分於1月28日千里迢迢地來到離台灣1600公里以外的南沙太平島視察。台灣大選結束後，馬英九已是「看守總統」，為何仍要堅持極富爭議的此行？馬英九的真正意圖是什麼？效果又如何？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 g& e, U7 f. E2 @

' b' _4 |/ y9 c2 `& R5.39.217.77:8898馬英九本來是打算在去年12月12日，也就是「中華民國收復南沙69周年」當天前往太平島視察，並為新碼頭及燈塔的啟用及以馬英九本人名義落款的紀念碑「和平南海 國疆永固」舉行揭碑儀式。不過由於去年以來中美兩國為南海問題摩擦不斷，因此美國上次罕見地嚴厲批評馬英九，認為馬訪太平島計劃是「在不適當的時機，作出不適當的決定」。由於當時美國國會即將宣布對台軍售，為避免節外生枝，馬英九只好暫時放棄登島。5.39.217.77:8898& B' h0 \. B* x& \2 Y4 P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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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東海與南海主權向來立場堅定的馬英九，並不因此而罷休；加上本來已安排好在登島時發表「南海和平倡議」路徑圖，因此決定另擇良機。1月16日總統大選後，馬總統進入「看守時期」，不僅毋須顧及對執政國民黨選情的影響，也盤算過即便得罪美國也影響不大，故選在2月1日新國會開幕前完成此一宿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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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1 A" u- w6 S( t. h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提高台灣能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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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2 G# ~# R) {2 Y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誠然，馬英九此次南海行的意義絕不止於個人的願望或「歷史地位」，而是對提高台灣在南海議題的能見度具有一定的正面作用。它所發出的信息，包括三重意義。5.39.217.77:8898$ @0 f' J: ^) d5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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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國際社會宣示：「太平島不是礁岩，而是島嶼！」菲律賓向海牙國際法庭提出「南海仲裁案」，儘管挑戰對象是中國大陸，然而內容不僅涉及中華民國在戰後收復南海主權的合法性及作為「十一段線」（大陸後來改為「九段線」）重要依據的《南海諸島位置圖》（1947年）的正當性。尤其是菲律賓視南沙最大天然島太平島「只是礁岩」的觀點，實讓馬英九無法容忍，除了指示台灣外交部透過各種方式反駁外，由總統親自登島展示證據，自然是意義非凡。基於如此考量，馬英九在太平島停留3小時期間，着重參觀品嘗島上人工種植的植物、飼養的家畜及可飲用的淡水等，就是要向國際社會發出「太平島是島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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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s2 _7 K  X  ]: ?" G0 \- M6 e提醒美國別忘台灣 籲大陸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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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C( w: f* |" \! I% n1 }3 d8 Ltvb now,tvbnow,bttvb其二，提醒美國：「別忘了還有台灣！」美國是台灣在國家安全上的最大支柱。但是自從去年5月華府正式介入南海紛爭以來，只見美國單方面偏幫菲律賓和越南來抗衡大陸，卻從未站在台灣這邊。這次連台灣第三大黨時代力量黨主席黃國昌也忍不住告誡美國應視台灣為重要「友邦」、「盟友」來經營，而不是隨便對台灣「說三道四」、指點江山。馬英九此次訪太平島就是要提醒美國在處理南海議題上，別忘了台灣也是舉足輕重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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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Y1 a/ O+ X( c8 w9 ^8 E公仔箱論壇其三，呼籲大陸「尊重台灣！」儘管北京對馬英九此次赴太平島並沒有作出具體的表態。不過，國台辦回應時強調「兩岸共同維護祖權」，亦可視為持較正面的態度。然而，兩岸定位迄今沒有交集，台灣在國防上的「最大威脅」仍然是中國大陸。而台灣的國際空間之所以未能拓展，也是因為北京「層層阻擾」所致。在南海部分，儘管台灣有效管轄南沙最大島嶼太平島數十年，但是在南海問題的各方對話協商機制上，近20年來北京就是堅持不允許台灣參與其中。馬英九此行的目的也是要回嗆大陸：「兩岸要共同維護東海、南海權益，應先尊重台灣參與的權利。」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 b; e# \( T

7 C$ i- ]; y4 ttvb now,tvbnow,bttvb就在馬英九訪太平島兩天後，美國軍艦駛經中國大陸控制、位在西沙的中建島12海里範圍，美方在聲明中指出：「這項行動挑戰中國、台灣與越南三方的聲索意圖。」其中，特意將台灣列入其中，突顯美國有意進一步承認台灣為南海六大聲索方之一，此舉當然亦為馬英九政府所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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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馬英九總統在推動南海政策的舉措不止於此。雖然只餘下3個半月任期，馬英九已指示外交部及相關政府部會，要在國際仲裁法庭仲裁之前，舉辦一系列守護國土行動，包括在太平島上舉辦生態保育、國際法學術研討會，以及區域和平論壇，外交部也擬邀請國際友人登島參觀，甚至考慮邀請國際媒體登島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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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馬扮「黑臉」 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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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正值南海局勢日趨詭譎、中美兩大國的競逐關係迅速成形之際，「弱國」台灣要在南海賽局中突顯「關鍵弱勢」的地位並非易事。此外，儘管台灣社會對「看守總統」任內的這些作為意見不一，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需顧及與美國關係的蔡英文新政府不方便做的，由即將卸任的馬英九來扮「黑臉」，何樂而不為？重點是，倘若這些舉措既有助於提高台灣在南海議題上的能見度，亦符合中華民國政府持續守衛太平島的既定方針，則對馬英九總統在外交上的「最後一擊」，國人着實應予以正面的肯定與支持。/ v+ z1 E, g3 Y( z1 p& L

7 j  k; n$ W* I6 y2 Y5.39.217.77:8898作者是台灣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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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シナ海・太平島のあゆ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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