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rge Cautherley（高德禮）﹕英國實施最低工資的經驗

臨時最低工資委員會最近前往英國考察當地實施最低工資的經驗。對擔憂最低工資可能帶來負面影響的人士來說，英國的經驗或許能提供一些新的見解。  I5 r2 j, t8 I1 Z0 C# m
研究顯示，英國在實施最低工資方面的經驗其實頗為正面。最低工資的實施不單提高了低薪僱員的實質和相對工資、收窄了兩性的工資差距（gender wage gap）、減低了整體工資的不平等，更重要的是最低工資沒有為經濟帶來顯著的負面影響。) u2 [7 D  n8 e/ \) i; h& n6 d. `

英國在1999年實施全國性的最低工資。當時，年齡22歲或以上僱員的最低工資水平訂為時薪3.6英鎊。這工資水平令大約5%至6%的低薪僱員受惠。隨後，每年最低工資的水平大致上都有所調整。在2008年，最低工資上調至時薪5.73英鎊。由1999年起計，最低工資的名義（nominal）增幅為59.2%，而實質（real）增幅則高於20%。這增幅遠較同期的平均工資（average earnings）增幅為高，同期的平均工資名義增幅約為30%。相對於工資中位數（median wage），最低工資由1999年為工資中位數的46%增至2008年的51%。) u; C3 C4 S8 F6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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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兩性工資差距方面，在1997年，實施最低工資之前，收入最低的10%人口中的兩性工資差距為12.9%，而兩性工資中位數差距（median gender wage gap）則為16.1%。但在2008年，以上兩者的差距分別收窄至7.1%及11.6%。

最低工資未令英大量職位流失
除此之外，最低工資的實施也大大減低整體工資分佈的不平等。在1999至2007年間出任英國「低薪委員會」（Low Pay Commission）委員的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教授David Metcalf有這樣的研究發現：

「在1978至1996年間，工資分佈的不平等嚴重地惡化。但隨後的幾年，在1997至2005年間，這不平等得到大大的緩和。在2005年，人口工資分佈中，第5個十等份組別與第1個十等份組別的工資比例（50/10 wage ratio）已回復至1989年的水平。這意味着最低工資的實施扭轉了大約一半1978至1996年間工資不平等的惡化幅度。」
以上提及最低工資的實施對工資及工資差距的改善，並未如傳統經濟智慧所預言般令英國大量職位流失。宏觀經濟數據顯示，在1999至2006年間，最可能受到最低工資影響的8個低薪行業的職位佔整體職位的比率，基本上沒有太大改變。這8個低薪行業分別為零售、款待服務（hospitality）、社康家居護理（social care）、清潔、農業、保安、紡織製衣和造鞋、理髮。就個別低薪行業而言，只有紡織製衣和造鞋業有較明顯的職位流失，而這職位的流失其實反映該行業的式微多於最低工資的影響。另外，引用微觀數據的研究同樣指出，並沒有確切及統計上顯著的證據，顯示最低工資實施的初期或其後多次工資水平上調引致職位流失。
誠然，企業未必以裁員節省開支，削減工時也可達至同樣目的。因此，即使最低工資未必令職位流失，它也有可能令僱員工作時數減少，從而減少僱員的實質收入。英國有研究發現，最低工資的實施令每周基本工時及總工時減少1至2小時。但另一方面，也有研究指出，最低工資實施後的1至3年間工時其實沒有統計上顯著的改變。因此，就英國經驗而言，最低工資會否影響工時現時仍未有明確定論。
傳統經濟智慧同時認為，最低工資的實施會令低薪行業內的一些小企業倒閉。英國的經驗顯示，事實不一定如此。研究顯示，最低工資的實施確實降低低薪企業的盈利率，但並沒有證據顯示盈利的降低令這些企業更易倒閉。在1998至2004年間，那些聘用較多低薪員工的企業的倒閉率，與英國企業整體的倒閉率基本上完全相若。研究提出一個可能的解釋是：
「在未實施最低工資前，企業透過壓低工資以賺取更高的利潤。在勞工市場實施最低工資的功能，只是將部分的企業利潤轉移到低薪員工的薪金中，從而降低企業『過高』的利潤（excess profits）。」
上文對英國最低工資研究的簡介並不全面，英國的經驗是否適用於香港亦需進一步探討。但我們完全認同臨時最低工資委員會的看法，香港實施最低工資時必須充分地參考外國經驗。我們期待着臨時最低工資委員會的考察報告，並希望報告的剖析會提及上文的各項議題。公仔箱論壇& L; k. y" J# r$ K(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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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香港民主促進會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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