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被

，描述：林茵

繼旅遊業界有「客」和「刀手」之後，房屋議題上又多了一個「房」的新詞。5 o3 v" U& A* V: p/ O% k* v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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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存在已久，過去無論地產代理、業主和租客都叫它套房；自從去年馬頭圍道塌樓奪命惹起關注，房開始被正名。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E+ y, f1 N#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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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盡顯血淋淋氣息，隱含社會對業主的譴責，一種為求利潤最大化，細細間、密密間，罔顧安全啃人不吐骨頭的形象。5.39.217.77:8898, T6 H+ g  y/ f

部分人提及房時泛指所有分成細細格的居住空間，涵蓋套房、板間房、棺材房，以至籠屋等，但這新詞既挾近日結構安全的討論被提出來，常見論點就包括磚牆間隔加劇樓宇負重、獨立廁所水渠接駁不佳、滲漏侵蝕樓宇結構等，可見房的「正解」應為有獨立門戶、獨立廚廁、磚牆分隔的「高級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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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單身+5000元+市區
據本周訪問所得，近年房的價格就算在深水、土瓜灣，以至柴灣等偏遠地區亦要3000元以上，已非社會最基層人士所能負擔。而油尖旺以至港島區為數極多的房盤，視乎呎數、座向和新舊程度，價錢由3800至7000多元不等，其實住一群入息超過申請公屋甚至居屋上限的單身人士；這些人未必沒有更寬敞的選擇，棲身房各有各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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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房連繫上貧窮戶居住困境的討論已經很多，但根據個人經驗及受訪者「口供」，單身族很可能才是房客的主流。由於政府或社會團體都未有針對房數量及住客的正式統計，這種印象固然難以求證，卻可開啟審視現有房屋政策的另一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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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出賣自己。07年畢業後，我找到第一份工作，便開始租房，先後住過北角、九龍城、灣仔和銅鑼灣。幾乎每次睇樓，地產經紀都跟我說，「這個業主好揀客，像你這樣的文職單身女子會比較容易租到」。我不止一次在簽約前被要求提供工作或入息證明，有租約甚至指明不得與小孩同住。我的歷任鄰居，即使未必完全符合文職、單身和女子三項要求，但差不多中了一、兩項。

現職翻譯員的阿傑是資深房客，10年前剛出來做事時已租住房，移動路徑依次是土瓜灣、銅鑼灣、柴灣和旺角，中間亦曾租住西貢和屯門單位。他的房鄰居都以獨居後生仔為主，也遇過母子和夫婦，但一般不多於兩人，除非是200呎以上的特大房，就有印象住過一家三、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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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住房？原住所與工作地點距離遠是最直接的原因。向來關注市區重建的80後青年王浩賢的房生涯比較短，在旺角住了一年，今年初改為租同區唐樓，當初搬出來因為父母家在香港仔，交通不便。阿傑很討厭搭車，每次轉工都會到公司附近找地方住。我原與家人住天水圍，第一份工要返小西灣，不搬的話就是每天來回接近四小時的大長征。

一搬出來住就沒法回頭，獨居的自由空間對於很多青年人來說是值得花大筆金錢去交換的。王浩賢自言比較自閉，明知與友人夾份可以更輕鬆地租一個正式單位，但還是喜歡一個人；他又時常需要在家工作，「有人在旁邊肯定掛住吹水」。我亦嘗試忍痛向業主交出每月奉獻時想過與人合租，但相見好同住難，無謂多添煩惱。房是否等於擠迫？如果住戶是單身人士，人均居住面積未必比居於發水樓的家庭少。阿傑不同意近日傳媒將房無限放大為貧窮家庭的悲情故事，畢竟很多住房的人都是單身，認為房只是睡覺的地方，細一點無所謂；不過他觀察到業主有愈來愈貪心的傾向，早期的房通常有百幾呎，愈是新近的愈吝嗇，見過最小的一間，面積只有兩張雙人大。

王浩賢在家工作，需要放文件和大書桌，擠迫是他由房「上樓」的主因。「房的定價一直是比單位平一點的水平，其實不是真的平很多，之前租150呎的房要4200元，年初看中了一個400呎的唐樓單位只是5000元，雖然要行上唐七樓，但我在家的時間較多，寧願行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g% Z* M' |9 N5 z1 R% L0 i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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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房的居住質素，王浩賢認為「其實有好大部分的房都好四正」；阿傑則覺得要花心機搵，「差的話可以好差」，試過因為搬得太趕沒時間多比較，只能租到一個窗口對天井位的小房間，住了半年就忍不住走。此外，原來他極有危機意識，每次租之前都會去看天台和樓梯，十年前住土瓜灣唐樓房時，就發現後樓梯往天台出口被鎖死，往地面的一段又被垃圾雜物阻塞無法逃生，於是向消防處投訴；處方雖然很快派人來視察，看完卻又沒跟進，他唯有買一條大麻繩放在家作逃生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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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價太癲，不想一世做樓奴9 i0 Q# \0 m: I) ^% h9 @
個人觀察，住房還是有各種檔次的選擇，一切看你付得起多少租金而定。一個單位成4、5間房，窗口向大街的一間、與天井窗或無窗的一間，租金可以相差千多元。高檔新裝的房，價錢與入門級單位相若，卻往往更為舒適。

是否值得？王浩賢和阿傑對樓市整體的怨氣，似乎比對房業主大，「住房給我一個機會，不用將半份薪水用來供樓，不用與地產商簽30年賣身契，沒理由陪個市一齊癲」。王浩賢認為，房是應市場需求而生的產物，如果以安全理由貿然取締，現時的房居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呢？tvb now,tvbnow,bttvb  _+ c+ N5 ?+ p$ G5 Q5 K7 _( h

阿傑則說，房租金5000元是他的上限，「一個房無論如何不值5000元以上」，再貴他就寧願買樓了，因為租住正式單位的租金開支又跟供樓差不多，替人供樓不忿氣。但未到最後關頭他都不想行這一步，「始終樓價太癲，不想一世做樓奴；樓市又波動，萬一大跌市樓價無一半，隨時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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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中夾屋貨尾單位推售，1.9萬單身白表申請人一呼百應，卻因為要讓綠表及白表的家庭申請者優先揀樓而零機會；年尾又有報道指單身80後申請公屋大增，近萬大專生趁在學期間未有入息而加入公屋輪候大軍，輿論紛指年輕人「覬覦福利」、「對公屋供應構成壓力」。單身人士總是公共房屋政策被排到最末尾的一群，但擁有一個固定的「家」，是否限於家庭的專利？公屋8740元的入息上限，絕大部分大專生一畢業就超越了；居屋入息上限13,500元，高級保安員也隨時過界。過了這條線是否代表能獨力負擔私人房屋？答案誰都知道。公仔箱論壇( \8 B( G4 I% a0 w- [) a&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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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代由父母家直接跨進婚姻，與另一半共組家庭，找房子當然以整個單位為目標。今日單身人士愈來愈多，即便結婚亦不生孩子，房其實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價錢較合宜又負擔得起的面積。那邊廂政府賣地繼續限呎而不限價，催生蚊型豪宅。黎主編問我，若要一世住房會否覺得很可怕？我說房本身不可怕，但樓市瘋狂，租金和物價升幅總是拋離加薪幅度，這樣下去，十年八載後我會否連比較像樣的房都住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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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條夾縫中的生意經
不足100呎的房為何可以貴至數千元？實在不是簡單一句「業主貪婪」可以解釋。想知道最近租金漲成怎樣，我走訪灣仔、銅鑼灣的幾間地產商，以方便與一兩年前找房時的價錢比對。不料情比我想像中更惡劣。有三家直接跟我說「沒房了」、「等下啦，7月應該有」；一家問我何時要，我於是說7月，他又教訓我，「7月咁早來看無意思，套房好搶手，兩三天就租出了，哪有業主肯等你一個月？」租客在香港，真是弱勢過弱勢。' i& b" N, b0 \# P6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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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個肯陪我看。灣仔道新裝連家電，5500元。其實看上去可以的，窗口雖然對後巷，但還算開揚光猛，只是面積肯定不過60呎，除了和衣櫃，多放一張小書桌的空間都沒有；正想嘆一句，「好貴，兩年前我……」就被地產經紀冷冷打斷，「兩年前這裏的單位賣百幾萬，現在是三百幾萬，邊有得講以前。」這位經紀年齡看起來像80後，說起樓價暴升沒有地產人慣常的興奮，倒是帶幾分「睇你班人點死」的花生味。tvb now,tvbnow,bttvb# r4 m1 v  x- s" D" ?+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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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灣仔做了7年地產經紀的Simon說，7年前他們店舖櫥窗的廣告寫「套房2500元起」，去年是3500元，今年升到4500元。「肯定係供求問題啦。房係多人做，不過想租的人更多嘛，根本就供不應求。」

他說灣仔的套房租客來自五湖四海，本地後生仔想住得就近返工地方的有，一個人由內地、外國來的白領打工仔也有，拿公司5、6000元租金津貼，租個套房剛剛好；其次就是年輕情侶，「平均呎租是貴，但套房始終銀碼細，租得起一整個單位的，誰想住100呎？都是退而求其次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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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不覺得房有傳媒說得那麼險惡，「像土瓜灣火災大廈那麼差的，在灣仔極少。業主當那是生財工具，當然要整好佢，不是用最平的料就一定賺得最多，裝修不好成日要跟手尾，佢都煩啦，漏水呀、火燭呀，得不償失。」tvb now,tvbnow,bttvb7 @1 Q% S7 H  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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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套房生意是何時開始，Simon說不準，「我入行之前已經好多」，從前做房是手持多個物業的大業主比較普遍，現在愈來愈多「散戶」效法，至於租上租的「吸血鬼」中間人，他說只有很少，「你租個爛單位來自己裝修，起碼一兩年才回本，業主見好賺肯定趕你走，豈不是替人作嫁衣裳？除非有些業主好老，什麼都不想煩，交比人做，但我眼見這樣的只佔好少數。」公仔箱論壇6 h* ^$ T/ ?. k+ n8 _4 n+ u

鄭小姐的工作是替一名大業主管理他的房生意，該業主在港島區持有50幾個舊樓物業，由700至1000呎，全間成百來呎的小套房，以月租短約形式，包水電上網和每星期兩次打掃服務，租金由7000至13000元，仍然極為搶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A' d1 _3 u7 [/ F; t, g'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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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當天，她讓我看銅鑼灣剛完工、四處佈滿灰塵和裝修工具的單位，一個沒有窗、怎樣看都只有5、60呎的房以10,000元租出；客人是個老外，簽了約歡天喜地的走了，「好多外國人在香港不懂如何找房子的，我們幫他打點好一切，一簽約就住得，租期靈活，定價只要比酒店月租服務稍為低一點，他們會覺得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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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業主約在5年前加入房行列，鄭小姐也幫忙物色舊樓物業。「舊樓的好處是單位大、陣位少，任拆任改。選單位時會揀多窗的，盡量間成小房後都可以戶戶有窗；也會特別留意旺區哪些大廈即將重建，被收購時又是另一筆利潤。」tvb now,tvbnow,bttvb- `0 b1 B7 N& A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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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租房7000至13000元的價格，鄭小姐說完全是市場決定，跟物業本來以多少錢買入無關，「主要看街價，要跟對手價格差不多，也會看客戶反應調節，旺季搶得激烈時酌量加一千幾百，但絕對不是我們想開天殺價就可以。」) n+ J- f! O0 O7 w' o

房客需知屎渠何在
鄭小姐說，改裝過這麼多房，從來不需要經政府審批。究竟一個單位可以負荷幾重的房建材、幾大的用電量、幾多位住客？完全沒有參考標準。但最近業主進軍日租市場，由於要申領賓館牌，間隔設計和防火設施都有要求，或可作參照對比。例如走廊闊度最少要有1.1米，鄭小姐從前做的月租房就肯定沒有，「好多時只做兩呎，夠一個人行就得」又如新建的13房設計，每間房都有雙人，理論上最多可容納26人，但審批下來說只可租給20人，超逾這數目便有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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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滿足賓館牌的防火要求，包括加設一條走火通道、煙霧感應器、走火指示燈、聘請合資格的消防承辦商、房門和墊要有隔火物料認證等，建設一個合乎安全標準的房單位，成本至少貴一倍。但若以月租或年租形式做，不用領牌，同一幢大廈樓上存在眾多房單位，完全無王管。

這邊單位剛完工，旁邊另一個單位還在得如火如荼，設計師Boll在現場監看工程進度。他說最近3年多接了房生意，在港人居住空間縮小的同時，他的創意空間亦大大減少，「總之就是想盡辦法將房四寶塞進去，包括雙人、馬桶、花灑位和洗手盆櫃，有齊了就成為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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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住的也是房，他就送贈各方房客一個小貼士，「最難搞的是屎渠如何走。一個單位本來只有一個廁水渠口，每間房都要有廁所的話，屋內其實是由一條長長的屎渠貫穿連接的，隱藏在地台、下底、櫃底之下。所以有得揀的話千萬要留意，別揀接近大廈原廁渠口的房，那是渠尾位置，萬一去水渠質素不佳，去水不暢，一整屋人的屎就谷在你房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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