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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討論] 東西南北:野球傳奇(安裕) - 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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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這樣說,棒球比賽是兩個人的對決:投手以及站在對面的擊球員。投手卯足全力投球,不讓擊球員打中;擊球員掄起球棒,出盡九牛二虎之力要擊中來球,有多遠就要打多遠,最好是打上觀眾席的全壘打。兩人場上位置相距60呎6吋,一個天涯一個海角,是這兩個球員的宿命決鬥。美國叫棒球「國家娛樂」(national pastime),也有人喚作「國技」,不管哪個說法,棒球於美國人而言,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美國職業棒球聯盟決賽叫世界大賽(World Series),可視為這種自我評量的折射。因此,當日本球員鈴木一朗在美國職棒成為打擊王,而且是一屆又一屆稱王,就會明白,為甚麼鈴木一朗前幾天宣佈引退,在美日引起的觸動是如此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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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V& `9 l# N4 l& x  U/ utvb now,tvbnow,bttvb雖然美國有棒球、籃球、美式足球、冰球四大運動,但能被視為國球的只有棒球。美國自有一套棒球文化,春暖花開,是棒球春訓時候,三億國民從冰冷寒冬迎來另一個開始;比賽拉開戰幔,啤酒熱狗不在話下,三個鐘頭在炙熱艷陽下消磨;打到第七局一半,全場站起伸懶腰,同唱《帶我去看棒球賽》。棒球術語用在政治與社會等論述多不勝數,電影《畢業生》插曲《羅賓遜夫人》就提到棒球巨星祖迪馬喬(Joe DiMaggio),他是影星瑪麗蓮夢露的丈夫。從19世紀中葉棒球在美國大盛開始,一個半世紀以來的美國棒球,就是世界棒球的道路。鈴木一朗2001年踏上新大陸那刻,大概連他也想不到,在這段漫長的棒球歷程,他與同是來自日本的夥伴,扭轉了美國棒球壇某些人對日本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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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之爭牽扯出美日恩怨1 {! H+ B( x9 \
美日關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毋庸置疑,到今天都是主與客的關係;有的說法更是殘酷地接近現實,那是支配與被支配的關係。1945年9月,美國佔領軍司令麥克阿瑟會見日皇裕仁,似是隨便一站的麥帥,與一身禮服神情嚴肅的裕仁,合照帶出美日之間大阿哥與小老弟的關係形態。戰後日本棒球運動發展迅速,日本叫棒球做野球,最著名的是巨人隊的王貞治。他雖生於日本,到今天仍持有中華民國護照,1959年加盟巨人隊,以獨樹一幟的金雞獨立擊球大放光芒,成為全壘打王。1977年9月3日,王貞治擊出第756支全壘打,超越美國名將漢克阿倫(Hank Aaron)的755支,創下世界紀錄。然而,美國有人對王貞治的紀錄頗有保留,有的不視為正式紀錄,有的乾脆無視這個紀錄。公仔箱論壇9 U1 w6 p1 V  s. H* x8 v

4 O2 m% E$ x6 Z0 Y$ Z公仔箱論壇這些看法認為,日本球場比美國球場小,相對容易擊出全壘打;另一種則是,日本投手實力與美國的是兩回事,美國投手的投球質素,要比日本投手為佳。有人把美國投手的快速球和日本投手相比,指美國投手能投時速95哩以上快速球的有不少;能投出各種變化球、變速球、飄忽球的能力也比日本球員強。言下之意,是美國投手上場的話,王貞治不一定能打出700多支全壘打。這是一個永遠的爭論,也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爭論,王貞治已於1980年退休,留下的是遙不可破的868支全壘打世界紀錄。然而,美國有球迷到這些年還是論爭不休,把王貞治和漢克阿倫以及另一名將貝比魯斯(Babe Ruth)比較,似是一定要證明王貞治的紀錄是有瑕疵。: M- H5 X1 v9 t2 }4 ].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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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c" e3 p0 z0 J也有人不那麼爭持,《紐約時報》1976年8月的棒球專欄從另一個角度看。文章引述漢克阿倫談王貞治,說美國職棒球隊紐約大都會到日本比賽,王貞治就敲出一記全壘打,「他能打多少支全壘打我不知道,但他是個好擊球員」。棒球場外的爭論多年絮絮不休,場內則是要看成績,棒球運動講的是數據,誰的數據好就簽誰。日本第一個加盟美國職棒是60年代的村上雅則,之後沉寂了大段時間,90年代,日本大軍登陸美國。對此,美國球迷印象較深的,相信是1995年的投手野茂英雄、2001年的鈴木一朗,以及2003年的松井秀喜。當然,2014年的田中將大是另一個傳奇:七年1.55億美元(約12億港元)合約,美國職棒投手合約歷史第五高。5.39.217.77:8898, Z1 k; c0 N& v' p% [' b,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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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有如西語所言,其餘的都是歷史。野茂英雄風車式投球姿勢,被他三振出局的擊球員不知凡幾,是第一個美國棒球名人堂的日本籍候選球員;鈴木一朗的安打成為美國球迷的永遠回憶,右外野救球後一個翻身直線穿越球場傳到三壘技驚全場;松井秀喜綽號「哥斯拉」,長於全壘打,2009年美國職棒決賽最有價值球員,他的出現,再也沒有美國人挑剔日本球員的擊球能力。台灣、南韓棒球運動員接着也來到美國展示實力,台灣投手王建民的下沉快速球震動球壇,南韓秋信守的打擊率不遑美國球員,亞洲面孔成為另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 }9 D9 r# f, O- k

/ k2 B1 V0 s4 ~$ h: ~# a0 t8 c3 c鈴木一朗告退一幕,美日同步直播,他在記者會講了85分鐘,賽前吃妻子做的飯糰、未來人生道路如何走,這些都談到了。最後,白了中年頭的他面對記者深深一鞠,揮了揮左手,從記者會背景板的右側隱入後台。從1964年村上雅則在美國僅一年,到鈴木一朗的18個年頭,這一差別,正如漢克阿倫談到自己打破全壘打世界紀錄所言,「紀錄是用來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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