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二年級時,沒抽到宿舍,不得已之下,只好找了兩個比較要好的同學一起到外面找房子,找到後來,好不容易三個人都滿意了,就住了進來,其實這房子離學校並不近,四周也不是頂熱鬧,但是房子是新的,租金也滿合理,所以才相中這裡,在住進來的頭一個多月,啥事都沒發生,直到期中考前一天....當天晚上我為了準備第一天考的兩科,直到凌晨兩點多都還在跟課本講義奮戰,我伸了一下懶腰,看看時鐘,便起身要到化妝室洗個臉,化妝室的電燈開關就在化妝室門邊,不過是在裡面,卻摸到了軟軟的像是女生的手指一樣的東西,我嚇了一跳,趕緊將走道上的燈都打開,我回頭看了一下兩位室友的房門,沒有光透出來,她們應該都睡了,我這時有點害怕,但我仍然藉著走道上的燈光,側著頭往化妝室裡看去,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有一團霧氣,除此之外,啥也沒有,我猜想:不會是摸到壁虎吧,我又伸手去把電燈打開,燈火一亮,那團霧氣卻立刻散到窗外去了,我低下頭看地板,乾的,又用手指在化妝鏡上抹了一下,還是乾的,我轉頭就跑,回到房裡立刻上床拉起棉被蓋住頭,也不知何時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直到我的鬧鐘響起,我從床上跳了起來,看到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我吁了一口大氣,然後我就去考試了。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阿湘和奈美,我怕她們會害怕,一直到下午考完第二科,我都還是一直想著那件事,考完大概是三點多,我趁著陽光正強的時候趕緊回去把澡給洗了,然後就拎著第二天要考的課本講義窩到圖書館去了,就在我唸到天昏地暗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我看了一下來電號碼,是阿湘:「喂,阿湘,幹嘛?」:「小筑,小筑,妳在哪裡?」:「圖書館啊,妳呢?」:「我在家啊,妳快回來好不好?奈美的手機我打不通」:「怎麼了?妳要不要緊啊?」:「別問,妳快回來就是了啦,」我掛了電話,立刻拉著班上同學Monkey趕回家去,一進門,我就馬上衝到阿湘房門口猛敲,我一邊敲一邊喊:「阿湘,開門啊,我是小筑」過了五秒鐘,門才打開,我肚子有點餓了,想出去買點東西,才剛走到房門口,我問:「到底是啥情形,妳有....被怎樣嗎?」阿湘用淚眼看著我:「有啊....我被嚇到了,」我鬆了一口氣,但神經還是緊繃著,因為我不知道小湘究竟是被什麼東西嚇到,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嗎?Monkey這時靠了過來,問道:「剛剛那是奈美嗎?」我不懂她在說些什麼,轉過頭看著阿湘,阿湘看出我的疑惑,慢慢說道:「下午我一直都在房裡書,一直k到差不多七點多,我肚子有點餓了,想出去買點東西,才剛走到房門就有人敲我的門敲得好急,我一開門,外面根本沒人,我以為是妳們回來了在作弄我,所以我又進房裡守在門邊要抓妳們,第二次門一響,我就馬上開門,結果還是沒看到人,我就想說不理妳們了,一走到大門口,卻換成敲大門的聲音了,我趴在大門的透視孔上看了半天,沒看到人,後來我想到妳們可以蹲著敲啊,所以我就跪到地上從門縫看,結果門還是被敲得蹦蹦蹦的好大聲,門縫透進來的光線還是半個影子都沒有,我愈想愈怕,就趕緊躲回房間裡,然後還是斷斷續續的有人敲門,一下子是我的門,一下子是大門,妳們的門好像也有,後來真得是被嚇得受不了,才打電話叫妳跟奈美回來」Monkey這時說了一句:「奈美不是回來了嗎?她剛剛不是在擦地板?」我敲了敲奈美的房門,又大聲的喊:「奈美....奈美....」沒人回我話,我又在房子裡繞了一圈,沒見到她人,我向Monkey攤了攤雙手,搖搖頭說道:「奈美不在,」Monkey這時撥了電話給奈美的男朋友,講了一下子,Monkey切掉手機轉過頭跟我說:「奈美跟她男朋友一起,那我剛剛看到的是誰?」Monkey伸手往廚房的方向指了指:「我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往那裡爬過去,那是誰?」我和小湘對望了一眼,頭皮當場麻了起來,「別在這種時候嚇人,好不好?」我說,Monkey舉起了右手,說:「我發誓,我幹嘛嚇妳們,我現在也怕得要死,我還以為剛剛是奈美在抹地還是找東西什麼的,」「嗚....」阿湘又哭了起來,我也好怕,好想哭喔,不知道Monkey是怎樣想的,不過她應該也不好受,雖然她不住這裡,當晚等到奈美回來,我搶著去跟她睡,阿湘則拉著Monkey留下來,Monkey雖是千百個不願意,還是留了下來,畢竟人一多,膽子也就大了一點,當晚我們把屋裡所有的燈都打開,窗簾也都放了下來,我躺在奈美的身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轉過身去要問奈美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誰知道她已經睡死了,嗯....果然是當個神經大條的女人最幸福。好不容易挨到期考結束,這期間倒是什麼都沒發生,可能是我們都集體行動的關係吧,這可真是苦了Monkey,考試完的下午,我拉著她們三個一起到廟裡拜拜,順道可以散散心,但是奈美要跟著登山社去登山,沒辦法去,於是只有我們三個人一起行動,我們先搭捷運,再搭計程車上山,然後又爬了好多好多層的樓梯上去,阿湘爬的臉色發白,說:「我們好像苦行憎喔,好累喔,」Monkey接口:「對啊,好像古人在拜山一樣,」我牽起她倆的手,連拉帶拖的慢慢往上爬,:「叫妳們運動不運動,看吧,」好不容易到了,我們買了香燭後就跟著香客們依樣畫葫蘆的拜了起來,阿湘這時突然拉我的袖子,低聲說:「妳看,那邊有一個女生一直在看我們耶,」我回頭,大家都各自做各自的,沒人在看我們啊,我說:「沒有啊,在哪裡?」阿湘又說:「她的樣子好可怕喔,好像是瘋女人,」Monkey聽到我們的對話回過頭來,說:「廟附近這種人很多,沒啥好奇怪的,」我又往四周瞄了一圈,還是不知道她們說的是哪一個。我們回到家以後,把廟裡帶回來的東西分一分,Monkey拿了自己一份後就回家了,我洗完澡以後就回房間去了,阿湘的臉色很不好,我以為是今天走了很多路的關係,也就沒有特別去注意,就在我躺在床上把玩著廟裡求回來的護身符時,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還夾著阿湘的尖叫,我趕緊衝出房間,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阿湘站在化妝室的鏡子前,拿著一把剪刀不停的對自己的頭髮又扯又剪,有一股煙從化妝室裡冒出來,我看到地板上有一團火,燒著黑壓壓的不知是什麼東西,我衝上去一把抱住阿湘,這時候我才看出來地板上燒著的是一堆頭髮,阿湘一面掙扎一面大叫:「我的頭髮....我的頭髮....不要....不要....啊....」我沒看過阿湘這個樣子,她現在好像是發瘋了一樣,我把她手裡的剪刀搶了過來,她這時的髮型雖然被自己剪的亂七八糟,但我還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的頭髮非但沒有變短,還比原來長了十幾公分,再加上被剪下來丟在地板上燃燒的....我突然全身顫抖了起來,我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彷彿有天大的災難要降臨在我們的頭上一樣,雖然我怕得不得了,但我還是緊緊的抱住阿湘,阿湘掙扎到最後手腳漸漸軟了下來,我的雙手卻好像被塗了快乾膠一樣,整個僵硬掉,我用盡全身僅存的一點點力氣把阿湘拖回房間躺著,然後打手機叫Monkey多叫一些同學來幫忙,我顫抖著切掉電話,抹掉了額頭上的汗,身體卻覺得冷的要死,阿湘這時喃喃自語了起來:「頭髮裡面有魔鬼,一定是有魔鬼....」我聽了以後冷的更厲害了,幸好Monkey很快就帶了一票同學從宿舍趕來,當晚我們一群女生就守在阿湘的房間裡面,男生則通通待在客廳,大家都安安靜靜的,沒人大聲的講話。 一早我就撥了電話給阿湘的爸媽,請他們來處理,到了下午,阿湘的媽媽和阿姨來把阿湘接走了,阿湘的媽媽上車之前問我是不是有跑到比較野外的地方去玩,我告訴她去山上的廟拜拜的事,她點了點頭,提醒我要小心一點,然後就坐火車回台南去了,送走阿湘後,我就一個人回去了,Monkey很擔心我,幾個同學也打算陪我一起回去,我說:「不用了,你們都折騰了一整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又對Monkey說:「我回去拿點東西,晚上到妳那,」Monkey點了點頭,一群同學就這樣三五成群,議論紛紛的解散了,一進門,我嚇了一跳,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她回頭向我笑了笑,嗯....像人,我猜想大概是奈美的登山社同學吧,我也向她笑了笑,然後喊著:「奈美,奈美,妳回來啦,」沒人回應我,那女生也沒講話,我覺得奇怪,在屋裡繞了一圈,沒看到奈美,回到客廳,那女生也不見了,但是電視還是開著,我原本要再喊喊看奈美在不在,電視上播報的新聞卻讓我把剛到嘴邊的聲音給吞了下來,:x大登山隊發生意外,女學生施奈美不慎跌落河谷,已由救難隊護送下山,新聞畫面裡渾身都是泥巴的奈美被抬上救護車,周圍都是救難隊和登山社的社員,我注意到救護車旁站了一個白衣女子,我湊近一看,這不是剛剛在這看電視的女生嗎?我的身子往後晃了一下,這一下讓我看到畫面右上角打著LIVE的字樣,我一跤坐在地上,那白衣女子的詭異笑容一直在敲打著我的腦神經,接著又播報其他的新聞,我雖然眼睛盯著電視,卻完全不知道播報的內容是什麼,我的心裡一直想著:她到底是誰?她到底是誰?她到底....。就在我腦筋一片混亂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也無暇去看來電號碼,直接接了起來:「喂....我油條啦,妳看到新聞了嗎?」:「嗯....看到了,」我的心思還一直停留在那女人身上,還沒回神過來,:「妳有聯絡上奈美的隊友了嗎?現在情形怎樣?」我這時才回過神來,應該先了解奈美的現況才對,我說:「我沒有她社團同學的電話,你能打聽到嗎?」油條:「我找其他系同學問問看,有結果馬上告訴妳,」:「嗯....我現在要趕過去Monkey那,你打宿舍電話給我吧,」:「好,我知道了,」掛掉電話,我立刻回房間隨手塞了一些衣物到背包裡,然後就直奔學校去了,一路上都是同學打過來詢問的電話,我請大家一起想辦法聯絡上登山社,才到宿舍門口,Monkey已經在外面等我了,她告訴我已經聯絡上登山社的社長,奈美送到某某醫院,受傷情形等等....我們幾個同學當晚就騎著幾部摩托車趕到宜蘭去了。 醫生說奈美受到了腦震盪,會昏迷個一兩天,腦裡面的血塊只有一點點,應該會自行吸收掉....我也記不了那麼多,只要奈美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了,在急診室外面,我向登山社的社員問起了事發經過,一個個子小小的男生說:「學姊摔下去的樣子真的很詭異,她沒有踩空,也沒有滑倒,而是平平的往旁邊飛出去,」我心中一凜,會不會跟我所擔心的情形一樣,我又問:「你親眼看到的嗎?有沒有其他人看到?」他拉過身旁一個理平頭的男生,說:「我們兩個就走在學姊後面,應該就只有我們看得清楚,」那平頭男生接著說:「嗯....學姊看起來比較像是被人推下去的,」聽到這句話,我的頭皮又麻了起來,我們一群人一直守到奈美的家人從新竹趕到,我向奈美的男朋友說:「你如果累了,就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