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火車交通的需求量高,一些熱門路線若是沒有提前預購,往往落到等候名單(waiting list)裡,還可能得跟別人共用床位。 有次因為落到等候名單,上了車還沒有空位,眼巴巴看著不相識的印度男人坐在床的另一頭,趕也趕不走。他跟我擠眉弄眼,說我們一人睡一頭。 這時看到查票員,我趕緊楚楚可憐地強力哀求,希望他幫忙弄到一張空床位。我對這些查票員是充滿敬意的,面對印度不同階級、裝睡裝傻逃票的人,如何有足夠的魄力與威力,才能讓對方聽你的?這可不簡單。 至於站票,沒有座號,沒有等候名單,無需預購,價錢更是便宜得難以置信。人家說,在印度旅行,搭火車本身就是體驗;我說,以站票的方式搭長途過夜火車,才是真體驗。從爭座位、守座位到下車,那是比強勢比臉皮厚、不分階級的場面。 女生買站票,一定要坐到女性特別廂,要不全身上下肯定被摸透透。女性特別廂設在列車後頭,只有四條長凳、四張單座,能坐二十四人。長凳上的置物架也會坐滿人,這些人的頭偶爾會撞上天花板,但他們比長凳上的人有優勢,因為長凳上的人需要忍受置物架上的人吃飯時掉下的飯粒、搔頭髮時飄下的頭皮屑,以及放屁、將腳伸到長凳上的鼻子前(很難十幾個小時都盤著腳)等行為。 這只能坐二十四人的車廂,最後會坐進六、七十人,大家都處在被擠壓的狀態,地上的每寸空位都被身體覆蓋,或坐或躺。所以那些中途下車的人都會踩到人,然後惹起一陣咒罵聲;中途上車的也會踩到人,然後又惹起一陣咒罵聲。 反正列車內無時無刻不在唱著高分貝進行曲,幾乎沒有停止過的尖叫,伴隨著難以入眠的長夜。一次,還發生兩名婦女互飆的火爆場面。這種站票,通常查票員也懶得進來查票,反正有本事混得進來,也未必有本事擠得出去。 一趟行程下來,腰痠背痛,疲累不堪。這是真體驗,而且是很特別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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