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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報今日整版報道:“吵”出來的凱迪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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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engcj
時間:
2011-5-21 03:05 PM
標題:
南方都市報今日整版報道:“吵”出來的凱迪小學
南方都市報2011年5月11日A20版整版報道,當天出了一個特刊《三年·512震區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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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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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它共計3棟,通體相連。青磚、白墻、灰瓦,與周遭矮舊的農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在一片青翠的茶園中亭亭玉立。過去的兩年中,70多名適齡兒童在這裏完成人生的初級教育啟蒙。這就是凱迪小學,一座以網絡社區“凱迪”命名的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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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凱迪小學的學生開心地聚在操場上。 夏德銳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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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迪小學紀念碑。 夏德銳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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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四川雅安名山縣城向北走,穿過318國道旁一段顛簸的土路,一排別致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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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共計3棟,通體相連。青磚、白墻、灰瓦,與周遭矮舊的農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在一片青翠的茶園中亭亭玉立。過去的兩年中,70多名適齡兒童在這裏完成人生的初級教育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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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凱迪小學,一座以網絡社區“凱迪”命名的村小。它是在“5·12”地震後完全以網絡平臺為紐帶,從建設資金、設計規劃到監理驗收均由網友主導的學校。在震後重建學校中,它的花費幾乎最少,卻在名山縣所有村小中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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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學校”與“設獎學金”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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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迪小學的孩子們也許並不知道,現實中的這棟兩層小樓,在一個虛擬的網絡裏其實蓋了“千萬層”,無數網友經過無數次的爭論,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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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的那場強震世界動容,凱迪網上也充滿了驚愕和悲痛的氣氛。在這個知名網絡社區,常見不同思想激情碰撞,那一刻卻難得達成空前統一:捐助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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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款紛至沓來,很快初具規模。“我們不是慈善機構”,凱迪總編輯牧沐有感動,也有現實的壓力“要善用,更要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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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如何使用捐款的帖子很快被置頂,凱迪也又恢復了“爭論”的天性。建立學校、設立獎學金、資助農資以及建立紀念碑等跟帖,很快將主帖淹沒,網友提出自己的建議,並闡明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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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一所學校,可以讓孩子們早日復課,還能夠開創網民捐款建愛心學校的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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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網友的觀點很快引發共鳴。但另一觀點也得到頗多認可,“修建學校是政府份內之事,網站的捐款數量有限,應強調易於操作”。爭論最後集中於“建立學校”與“設置獎學金”兩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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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沐的觀點傾向於後者,“易於操作,又無需後續維護”,更符合一個網絡平臺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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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為此爭執不下,一些人建議用捐款的多少來行使決定權,也有人認為,沒有捐款就沒有發言權。另一方面,善款越聚越多,必須盡快確定捐助項目。凱迪社區最終決定進行投票表決,網友再次達成一致——— 為災區建一所學校。此時地震已經發生10日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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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與自己的初衷不符,牧沐遵從了大家的意見。他說,各抒己見很好,最後需要有個定奪。“多數意見假如得不到遵從,規矩壞了更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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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款“拾遺補缺”到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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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途既定,下一步就是學校的選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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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1日,凱迪一行人抵達西安,和陜西網友會合,趕赴寧強縣災區。震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因為災情等級等原因,寧強並未進入公眾視野,社會的目光多集中於四川各重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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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事前並未征得網友意見。實際上,多數網友的傾向是將善款用於四川災區,凱迪的本次“擅自行動”亦遭受指責。牧沐說,凱迪的善款不多,重災區不乏救助,“那些不被關註的地方”才能將善款作用最大發揮,“拾遺補缺,不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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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寧強後,經過比較,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所能容納7個班、260名學生的“金家坪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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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以陜西凱迪網友為主體的臨時工作小組組建,並完成援建金家坪小學的簽約等事項。正當設計人員與工程監理人員準備去金家坪小學現場勘測時,接到寧強縣教育體育局的“通知”,金家坪小學的援建已交給香港的一家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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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建協議書被單方面終止。最後一次努力未果後,凱迪決定撤出,善款的用途也一度擱置,直到名為“青衣江邊”的凱迪網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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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江邊”來自四川雅安。她呼籲凱迪社區關註“未被納入重災區”、但同樣遭災的名山縣一些鄉村學校。在後來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青衣江邊”說,雅安不是極重災區,受到的關註就相對少一些。凱迪接受了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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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來的接觸中,“青衣江邊”身份逐漸明晰,她是時任雅安市委副書記(現任綿陽市委副書記)張錦明,當時主要負責震後教育方面的援助銜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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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安,善款受到當地政府的重視,張錦明帶領市、縣兩級相關部門負責人,就名山縣受災鄉村學校援建事宜作了詳盡說明。在當地政府協助下,凱迪網友的捐款用於重修新壩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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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錦明在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表示,當時其實也有企業以及港澳的捐款進來,但凱迪的這筆幾十萬元錢分量特別的重。她說,“其實我們也不是在乎多少錢,就是覺得這是千萬網友從幾元錢開始一點點捐助出來的,包含了太多人的情感在裏面,特別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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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順利簽訂,新落成的新壩小學將被命名為“凱迪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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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公布,凱迪網上興奮異常:“學校圖書室可以考慮按照一類圖書室配備,並要求學校定期向本村成年人開放”……凱迪就此進行了再一次的捐款號召,善款很快達到捐助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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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方案均為孩子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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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構水”團隊是“凱迪小學”的設計團隊,一支由十幾個人組成的專業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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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第一次出現在凱迪的時間是2008年7月5日,凱迪面向網友征集設計誌願者之時。“虛構水”真名水明霞,在深圳從事室內設計工作,資深凱迪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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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地震後就一直想為災區做一些什麽,“但開始的時候只是捐款,直到凱迪征集小學設計團隊”。平日裏,就有一幫方案設計師、施工圖設計師、機電設計師等朋友,“跟大家一說,都覺得可以”。這群人中只有她一人是凱迪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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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焦慮不能為災區做更多的事情,希望凱迪能夠給我們這次機會。明天我會提交相關資質文件供核定。看在我報名靠前的份上,希望得到被優先考慮的資格(恨不得找人去走老牧的後門)。”她甚至害怕自己競選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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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虛構水”的專業實力和誠意得到凱迪的認同。7月下旬,一支由“虛構水”牽頭的誌願設計師團隊,奔赴災區實地考察。在援建項目現場新壩小學廢墟上,“虛構水”和她的團隊進行了認真詳細的現場調研,最後確立了凱迪小學的設計方針:將把功能和經濟性置於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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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凱迪網絡的焦點都集結在這支設計誌願者團隊身上。收到當地的地形測繪圖之後,“虛構水”迅速進入凱迪小學設計的第二個階段——— 方案設計。對這個團隊來說,凱迪小學的設計可能是其經歷過的最小的項目,但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又是最大的一個——— 從來沒一個項目會承載如此濃厚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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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得到了當地政府的幫助。張錦明介紹,在功能到質量上,名山縣教育局根據國家相關規定給予了專業的意見,設計團隊也進行了充分采納。“我們的態度是始終尊重網友的意見,並承諾每一分錢都用在學校上;網友需要政府,我們才出現;在建築的時間上也沒有限制,不是說要在什麽時間內必須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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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大概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水明霞告訴南都記者,設計的出發點是從用地到建材最經濟適用,符合孩子習性的人性化設計。凱迪小學建有室內運動場,設計的時候就是考慮到“雨城”雅安下雨天較多,開闊通透並裝有日光燈的運動場,讓日常教學活動不再受到天氣情況的制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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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體教學樓的聯體和立柱結構則是從抗震角度考慮———“即使有強震,房子也只是側歪,而不會垮塌。”水明霞說,其實也是希望可以做一個範例,“看看一個村小的成本究竟是多少,程序上可以簡化到怎樣一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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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6日,凱迪小學設計團隊帶著3套設計方案再次來到名山縣。與此同時,凱迪將“虛構水”的3套設計方案上傳到網上,請網友們評判。最後第一方案“活動空間與實用性的有機結合、布局架構樸素而不簡陋,更重要的是考慮到了對有限投資的充分利用”獲得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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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程序隨後次第展開,設計圖通過後,進入施工圖設計,接著是工程預算。整個項目的報批報建工作,按協議規定都由當地政府負責完成。接下來是工程啟動,誌願監理人員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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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完小學,愛心還在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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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31日,凱迪小學落成及開學典禮舉行。這座造價138萬元的村小迎來了它的第一批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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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迪小學校長梁毅說,在名山縣的村小中,它的花費最少,“建造得卻是最好”。他說,還沒有哪一個村小承載著如此多的愛心,學校建好了,師資等軟硬件都要跟得上,“不能辜負外界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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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設計師水明霞倒是有一個小小的“遺憾”。在設計的當初,原本有一棟教職工的住宿樓,但因為資金的原因最後並未修建。這其中,也包括兩間為學校進行後續幫扶網友提供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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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是凱迪計劃的一部分。“不是說建完小學我們的援助就此結束”,凱迪網絡總編輯牧沐表示,“自決定援建新壩小學那一日開始,凱迪一直尋思著怎樣讓凱迪網友的愛心延續下去,而這個問題,也有不少網友在操心、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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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兩年中,援助其實一直在進行。梁毅說,學生們的很多日用品以及學習用品,包括電腦室的電腦,都來自於網友的捐贈。“很多的網友都是悄悄趕來,看一看孩子,留下捐贈,再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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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箐梨是凱迪小學四年級學生,地震時讀一年級,是現在凱迪小學最大的學生。她在一篇感恩作文中寫道,“原來又暗又簡陋的學校立刻變成了又美又亮又寬敞的學校。美麗的教師,漂亮的書桌,明亮的玻璃,凱迪網絡的叔叔阿姨們,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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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孩子們跟這些叔叔阿姨成了朋友。在凱迪網絡發起的新一輪的“六一為凱迪小學獻愛心”活動中,袁箐梨希望得到一輛自行車,她說,上下學要走一個小時,“有了自行車,就可以更快上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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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沐說,在凱迪的規劃中,一直在做的事情還包括,通過網友捐贈的錢物,來不斷改善凱迪小學教職工的待遇,要讓凱迪小學的待遇成為整個名山縣村小中最好的,“通過這些,吸引更多更好的教師來凱迪小學,讓凱迪小學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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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產茶,尤以蒙頂山茶葉聞名。在最新的一項計劃中,凱迪雜貨鋪將在“六一”國際兒童節來臨前運營,“此活動中購買的茶葉收益,利潤的20%直接捐獻給‘凱迪鄉村小學援助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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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記者 劉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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