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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4-15 02:39 PM | 只看該作者

[食肆地點] 老字號江湖有事新光潮菜

夜。灣仔。駱克道。是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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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潮州老店，擱在江湖中，霓虹燈下，晚飯消夜，通宵營業三十年。
幫會大佬、舞國佳人、演藝明星、報刊編輯 … … 紅黃白黑，視這裏為驛站。鵝肉凍蟹潮州翅、紅酒啤酒拔蘭地 … … 酒酣耳熱，高談闊論，暢所欲言，把日間生活壓力盡情釋放，把一則又一則奇聞軼事流傳。 % r# W' L$ ^. h& k% b

於是。一碟鵝頸肉，可以窺出一代毒梟鮮為人知的個性。一隻凍花蟹，原來掩藏一個黑幫不可告人的密情。

這是一個愈夜愈奇異的世界，三山五嶽、龍蛇混雜、醉生夢死、光怪陸離，像夜裏的霓虹燈，五彩繽紛、綻放在長夜中，消散於天亮前。5.39.217.77:88989 {- W/ l" a% l e5 l

呢邊水房！嗰邊 14 ！tvb now,tvbnow,bttvb0 ?& H ~0 M, E

新光多事，事件涉及許多江湖人，江湖事，有些能證實，有些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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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幻似真、撲朔迷離，卻又引人入勝 … …3 T, n- O- p- d

血案主角，經理 Mario ，現仍天天在這陪客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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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一：一刀劈落嚟！8 I- j. o8 M) m" C& ?) t9 `
2004年 5 月 31 日。報載：「灣仔新光潮州菜館昨晨發生血案，一名男侍應被冷血刀手襲擊，一刀由左邊頭部劈往左肩膀，登時血如泉湧，兇手逞兇後從正門施施然離開，警方現正展開調查。」

「查查查！查乜鬼吖？查咗五年，搵隻鬼影睇吓都冇！我懷疑點錯相囉！」夥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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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時喺度？你見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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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度。見到。梗見到。」 ) ]8 E/ o9 Z7 u* l;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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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唔驚呀？ ' ^# S9 q+ B3 ^3 u/ K(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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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唔識驚喎！佢兩個入嚟，戴晒黑超，睇完餐牌，就一刀劈落嚟。」 tvb now,tvbnow,bttvb, ~7 `4 s3 w. y4 Q7 S; O
劈落嚟？

「係呀！啲血流到成枱布都係，我仲識自己搭的士去醫院，聯咗 17 針、瞓咗六日就出院，嗱！條疤痕仲喺度。」他說罷，施施然拉開衣服，詭異的笑笑，露出左肩一條長長疤痕。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D) ]# `1 n2 v8 U& G

價錢寫在蟹肚上，呢隻明碼實價 $1,600 ！$ L; ~1 I$ b) T: l9 _& n

拿督（左二）和陳儀馨是熟客中的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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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客，吃得很豪，凍蟹鵝片翅，二三千落樓。tvb now,tvbnow,bttvb9 x- d& H2 }( L* k+ B" Y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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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二：條條友有鎗！

來新光的，黑白紅黃都有，不少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牆上也貼滿了名人明星照片。陸叔毓民秋生栢芝校長家輝蘇玉華劉雅麗霍公子韋少爺六師弟三師兄余文樂謝老四 …… 嘩！濟濟一堂真熱鬧。還有些 … … 說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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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呢個係拿督，即係陳儀馨個老公，佢同我哋好熟，佢嚟親食嘢，都有幾個保鏢同佢嚟，個個都陀住支炮。」夥計說。

吓！食嘢陀鎗？這些事他們說來輕鬆平常。聽說台灣第一大黑幫竹聯幫，每年例必兩次來買凍蟹，一部勞斯萊斯駛到門口，幾個大漢進來，也是個個懷鎗。公仔箱論壇" s+ }, [- Q& c( z o$ Z;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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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隻凍蟹外賣，即刻整起即刻攞走，即刻搭飛機返台灣，大佬等住食。」 tvb now,tvbnow,bttvb1 \0 c% o3 q3 y0 C I3 A
是我們大驚小怪，還是他們真的見慣大蛇屙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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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三：關於跛豪 … …
還有，還有，傳聞舊時跛豪最愛來這裏消夜，他怕骾骨，只吃鵝片。有次鵝片賣完，師傅怕得失，把賣剩的鵝頸拍鬆起肉款客，跛豪一見，面色一沉、默不作聲，靜靜的繼續吃，吃完埋單起身就走。後來傳回來，說那天他吃得很暢快，從此這鵝頸肉就放了上菜牌。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n0 e4 a/ L7 Z( V* S- r

「跛豪嚟幫襯，我都未嚟做，唔知真定假。聽老師傅講，話跛豪份人，不嬲都唔出聲，帶十幾人嚟，食晒成餐飯都可以一粒聲都冇，未必同鵝頸肉有關係。」另一個夥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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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揸弗人趙輝忠，是午夜前的話事人。5.39.217.77:88980 }# u8 y(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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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門一掩，新光進入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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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鐘掩門5.39.217.77:8898* B0 O; T7 b& U! P% ^
江湖軼事，難免加鹽加醋，真真假假，有時很難求證，但就是那份神秘莫測的魅力，最吸引人。

「呢區好雜嘅，呢邊水房、嗰邊 14 ，乜人都有嘅！我哋十二點鐘就掩門，慣例嚟嘅。你知啦！晚黑啲客同日頭唔同，有啲嘢費事俾人見到啦。」新光第二代掌舵人；39 歲的趙輝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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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的太子忠，是第一代話事人趙資光的第四子，中學未讀完就來幫手，直至父親年前退休便接掌。午夜前，他是這裏的話事人，主力買貨及樓面招呼。午夜後，就由他二哥趙輝文接替。阿忠腦筋轉得快，鬼主意多，是新光的軍師。店前魚缸內一列生猛海鮮，如泥蟹、花蟹、䱽魚、瀨尿蝦等，就是他的構思。公仔箱論壇' u& f: y% u  E; i

「齋打冷賺得幾多，賣海鮮至好賺嘛！」

阿忠說罷，兩個滿身酒氣、兇神惡煞的人，各摟着個女郎，跌跌撞撞走進來，一坐下，柯打鵝頸肉，也柯打凍蟹。侍應拿隻大凍蟹予客人驗明，他顧住和女友耳語，求其瞄瞄便揚手確認，極之豪氣。只是我瞥見蟹肚上，寫上了個嚇人的銀碼： $1,600 。 5.39.217.77:8898  D1 j' r6 R*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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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有人喺網度話我哋係黑店，查實佢哋都唔識，兩斤幾三斤嘅潮州凍蟹好難搵，我哋要半夜三更去魚市場搶返嚟。物以罕為貴，你出去外面食，一樣呢個價錢。」阿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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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新光門面沉實，她走的其實是中高檔路線。滷水魚飯蠔仔粥潮州小炒也有些廣東小菜，價錢比一般打冷檔起碼貴約三分一。凍蟹、瀨尿蝦等貴價貨，全部時價，生客不問價錢貿貿然嗌，分分鐘有被斬到一頸血的感覺。 5.39.217.77:88986 I! ]: b7 C9 n( H3 X2 {
「食海鮮就梗係海鮮價啦！呢個唔係貴，係常識，由我接手嗰日開始已經係咁嘅價錢。」阿忠說。

「兩位！呢便！」七十歲的趙資光，退而不休，天天穿著三件頭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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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老人家都攬埋一份！6 z" u0 v+ Z- ~: I: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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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趙資光，靠一部小巴捱出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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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全家福，阿文（左）、阿忠（右）、阿芳（左二）和妹妹。

佢哋係大鱷！我哋係羊牯！
趙家是 1986 年接手新光的。在此之前，新光已易過兩次手，鋪由分域街搬來。

年屆七旬的趙資光，本不是做食肆。他五十年代由鄉下潮陽來港，做過苦力開過車，後來用積蓄開了間工程公司，專接裝修、清潔等工作。公仔箱論壇" E3 w$ _3 o& t

1986 年，同鄉跟他說，灣仔新光想找人入股，他想投資，用了過百萬資金，買了一半股權，一心進軍飲食業，誰料這是噩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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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吔！哥哥！我係行外人，未做過食肆㗎！我以為出錢做股東，賺咗就大家分，點知啲股東個個月都話蝕錢，又要我泵水出糧，又要我俾錢買貨。幾萬又有、幾十萬又有，好似無底深潭咁，後來我至知，佢哋係大鱷，我哋係羊牯。」穿着金色西裝背心的趙資光，見記者一問，苦水就如缺堤般湧出來。 tvb now,tvbnow,bttvb5 J7 y: `) Y5 z. c)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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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老實人，面對大鱷無力招架，他和老妻商量，決定落鋪看個究竟，誰料不看猶自可，一看幾乎暈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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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和阿芳每晚都和父母吃晚飯，一家人感情很好。tvb now,tvbnow,bttvb5 r. w; t# T6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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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夫婦晚晚做到十一點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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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真係亂晒籠！明明入咗五隻鵝，掛出嚟得四隻，有一隻俾人攞咗返屋企。買菜開單，明明幾百，佢張單開六千都夠膽死。晚黑食飯，我哋食菜脯，師傅喺度食魚翅。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J* l; O" x8 D8 M4 i

問佢哋點解？佢哋大大聲話呢啲係行規，你外行人，點識咁多！」趙妻說。
趙資光找股東出來攤牌，誰料股東賴皮說：「其實我哋都唔諗住做，你想做？得！攞錢出嚟買埋我哋啲股份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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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退兩難，把心一橫豁出去，將死慳死抵買落的兩層樓賣掉，再花過百萬買回那一半股權，兩公婆回來夾手夾腳整頓店鋪。 tvb now,tvbnow,bttvb( J$ r" b7 x  W# J; b/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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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去買貨，一個人去北角買海鮮，揪住百幾斤魚蝦蟹搭電車返嚟，兩隻腳刮到流晒血，流到成架電車都係。」趙妻扯開褲腳，露出斑駁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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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頭的生意，是兩夫妻胼手胝足，死捱死拼捱回來的，捱了幾十年，今天早已由子女接手，但仍然退而不休，天天回來幫頭幫尾。抹枱、傳菜、執枱、收銀 … … 與熟客打牙骹做公關都有他們份。做到晚黑十一二點才捨得離開。 tvb now,tvbnow,bttvb2 G) b- S1 y7 L2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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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生意，個個都要幫手！我哋潮州人，係鍾意家爺仔乸一齊做嘢嘅！團結吖嘛。」tvb now,tvbnow,bttvb. {) k6 f6 c3 n' f  p# R

收銀櫃是阿芳的陣地，一守廿多年。tvb now,tvbnow,bttvb5 R# m  H, `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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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欖球的外國人，飲大兩杯又攬又抱，三女惠芳尷尬不已。5.39.217.77:88982 ]4 H: {1 a! L4 m0 n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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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叫嗰個係自己阿媽咩？
趙資光的兒女，早在十來歲就回來。除了輝文和輝忠外，三女惠芳也是其中一員。中學未唸完，就開始課餘兼職，分擔部分工作。由初初兼職到現在全職，由學生妹做到為人母，不覺已廿多年。 5.39.217.77:88984 O+ P) O+ {, l* s8 s" N( O

她計數叻，主力坐櫃面收錢兼核數，不讓人穿櫃桶底。繁忙時段，她又要招呼客人，安排座位，落柯打，甚至排難解紛都有。

「初初好唔慣㗎！呢度乜人都有，飲醉又有、抽水又有，我話晒良家婦女嘛。試過食到咁上下，兩枱客人唔順超，一個玻璃樽就咪過去！又試過一男一女拖住手入嚟，食到咁上下，個男嘅一張櫈車落個女個頭度！血淋淋咁，走咗咪幫佢執囉。做得多，都慣咯！」她說。 4 S) j& {- x0 u( l: [% L  t5 ?+ u&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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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良家婦女，全職之前，開美容院幫人 set 頭修甲，又曾在多間著名髮廊，如 Le saloon 、 Private I 打工，生活多姿多采。但不忍父母辛勞，幾經思量，決定全力回來幫忙。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X# E8 t* N% q6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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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唔想㗎！話晒外邊有自己世界。不過唔忍心阿媽咁辛苦囉！佢冇以前咁壯咯！病痛多咗，又唔識字，碌卡成日碌少一個 0 ，我唔睇住邊個睇？」

她眉精眼企，收銀櫃就是她的瞭望台。哪枱客人要柯打、哪枱客人嗌埋單，她一眼關七，指揮若定。她由晚市開始做到凌晨收工，一星期做足七日，把丈夫女兒冷落在家，收銀枱玻璃下，貼滿七歲女兒的照片，和她無盡的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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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有犧牲㗎！最大犧牲係陪唔到個女囉！但係冇辦法㗎！鬼叫嗰個係自己阿媽咩 … … 」她說罷，電話響起，是女兒打來，她又癡癡纏纏的和女兒煲電話粥。

凌晨一時半，阿忠飛車往魚市場。公仔箱論壇: U4 p. c' }9 q% y8 a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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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手蟹是靠勤力搶回來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y) P$ D3 c; \" N$ j) y! d

半夜三更，還有新鮮海鮮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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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你死就係我亡2 ~4 D- J! p' x+ k9 ^+ z; ]9 I. A
這邊廂她煲電話粥，那邊廂阿忠的手機響起來。「到咗？得！即刻出發。」他對着電話那端說。每晚凌晨一時許，阿忠都在等電話，原來菲律賓、澳洲等地的蟹，大約在這鐘數落機，他收到魚欄的電話，便立刻駕車趕去魚市場，爭揀頭手蟹。

「呢個鐘數啲蟹啱啱落飛機，你嚟就有頭手蟹揀。行家個個瞓緊覺，第朝先嚟揀，啲靚蟹咪俾我揀咗先囉！」他跳上門外客貨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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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多年前，他還是個十零歲小子，畢業後本來做裝修清潔，父親店鋪出事後，他便自動自覺歸隊。為了幫老竇手入平海鮮，單人匹馬闖入魚市場，差點打直入打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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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市場唔係人人入得㗎！最初我揸車去，啲佗地話要收『叩門費』，我話冇，結果買完嘢，四條胎都俾人㓤爆晒。第二次再去，學精咗，搵人睇住部車，點知買買吓背脊突然嘭一聲，原來俾人一個木盆車埋嚟。我忍住痛，買完晒嘢！成班佗地圍住唔俾我走，我心諗唔係你死就係我亡，咪踩行油門撞過去囉！結果佢哋怕咗我，俾我開戶口。」他邊說邊金睛火眼地挑，質素差的、不足秤的，扔在一旁。

他勤力過人，每天只睡三數小時。早上十一時去西環等地入海味雜貨，下午三四時又回鋪打點，晚市開後一直做到凌晨，還要到魚市場買完海鮮才有得休息。

「阿爸教落要勤力，樣樣都要自己跟，自己生意係要咁。送完蟹我收工㗎嘞！鋪頭有阿哥返嚟接更，廿幾年都係咁㗎嘞！佢喺度通頂，半夜三更嘅新光，佢至係話事人。」他和夥計兩個人四隻手，三扒兩撥就挑完蟹裝箱上車，又揚長呼嘯回鋪頭。公仔箱論壇" U! p# {( O! j)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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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趙輝文，一臉斯文，卻在這江湖世界中打滾。2 U6 Y' W$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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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媒大佬們，都在這裏飯聚。行家們，你認得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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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夜，蟹賣得愈多，一個晚上賣了四十多隻。tvb now,tvbnow,bttvb- n% X4 R* o2 s% z3 d5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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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銀櫃前一個表，列出全是偽鈔的冧把。一律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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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夜，啲客愈千奇百怪！
凌晨二時。老趙夫婦、阿忠阿芳打道回府，一頭斑髮的二哥趙輝文，一個人回來，坐在櫃面中，開始一天工作，新光精彩的世界才剛開始。「呢度愈夜愈精彩㗎！啲客千奇百怪，有人飲醉酒派銀紙、有人四圍同人講英文，簡直轉晒 channel ，同幾個鐘頭前，完全係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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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說完，一個戴鴨舌帽的人，神神秘秘走到櫃面，塞了他一疊銀紙。 P' ^5 \9 ~: d3 l& @3 T6 R3 o
「呢個唔係派銀紙，呢個係噚日飲醉咗冇俾錢，今日自動嚟找數，慣㗎嘞！」他說。

趙輝文，人稱太子輝，是夜半新光的話事人，黑白兩道都識得他，但卻沒半點江湖味。架個粗框黑眼鏡，斯斯文文的像個設計師。他原本就是讀設計的， 1986 年，那年剛在大一設計學校畢業，在灣仔做室內設計，預備闖一番事業，誰料父親遇人不淑，就被迫提早結束夢想回來。

「想唔想？冇計嘅！自己屋企有難，梗要幫㗎嘛！我老竇老母從細就教我哋要幫人，以前屋企成日有人嚟食飯，其實我哋米缸都唔夠米，但阿爸阿媽都俾咗人食先。幫人吖嘛！邊有諗自己先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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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不覺遠處一個醉醺醺的客人，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硬遞上一件蛋糕給他，示意他要食。

「嗱！捱眼瞓都係抵㗎！啲客有時都幾窩心！生日食蛋糕都預埋你。有時我覺得好得意，佢哋真係會當你係朋友咁，同你講好多心裏面嘅說話，講真，好多嘢屋企人都未必講啦！不過有遊戲規則嘅，第一：要守秘密。第二：第日喺街見到，招呼照打，但當冇聽過就得 … … 」

話還未說完，遠處又有人站起來舉杯揚手，示意他過去陪酒，他拿杯茶走過去，一邊鞠躬敬禮，一邊忙着打圓場：「唔係唔俾面，不過我個胃唔妥 … … 真係戒咗，真係戒咗 … … 你都唔好飲咁多啦 … … 身體緊要呀！」他說完，拍拍對方膊頭，先飲為敬，仰頭把茶一股腦兒的灌下去。5.39.217.77:8898+ [. N: \& S0 [+ D8 Y/ D. l-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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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光，世界就正常番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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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深，但人客仍從四面八方來。過了凌晨四點，新光不但沒有人影凋零，反而全店滿座，愈夜愈旺。酒吧打烊後的無主孤魂、收了工的代客泊車仔、埋了版的記者編輯、芬蘭浴室出來的老細 … … 全部匯聚來這裏，尋找天亮前最燦爛的一刻。碰杯隊酒、喧囂嚷鬧，忘情縱樂，把禁忌解放、把悶氣發洩。
有人大聲猜枚、有人摟着哭笑、有人倚着欄杆「劏白鶴」、有人醉到給朋友抬上的士、有兩個男的互相擁吻、有幾個女的跌坐街頭、有人發酒癲對着垃圾桶拳打腳踢、有人睡倒在杯盤狼藉間。 . H1 h+ Q. Z6 q$ R6 N. r

至於坐在小櫃枱的阿文，對這一切像沒甚麼感覺。 4 }% l7 x. e2 `(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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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咁啦！聽朝天一光，世界就正常番晒！」他繼續忙着招呼落單收錢，偶爾低頭吃一啖乾炒牛河，又和客人打兩句牙骹，光怪陸離，彷彿平常得已是他生活一部分。 5.39.217.77:88982 K. ?) ]7 z0 t' [.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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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做得耐，我自己都變咗個怪人。我十幾年未放過假喇！一年 365 日都喺度，連結婚嗰晚都返嚟。基本上結婚咁多年，我冇同老婆瞓過一晚覺。」 % w6 f4 B. [( o6 Q7 l. ^9 N
點解？點解唔陪老婆？ 7 J; w6 v'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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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呢？心掛掛囉，夜晚自自然然就返嚟，驚啲客搵我嘛！總係心掛掛囉！」 5.39.217.77:8898% r- _8 J2 D. h9 k! b.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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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夜。在霓虹燈下，人影亂散，看着這個異色世界，疑幻似真，疑真似幻，糜爛。邪惡。

荒誕。卻又有點動人。這感覺，像毒品，會教人愈陷愈深，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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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食事
杜 Sir 大眼雞 $140/ 條
南中國海釣口貨，每條最少 12-14 両，條條實淨脹卜卜，魚味鮮濃到不了！杜琪峰必叫，一啖雪卡一啖魚，快活過神仙，不過是禁煙前的事了！7 ^% P: W( S+ r+ H' B a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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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蠔仔粥 $28/ 碗
黃秋生至愛，次次來都吃，吃罷還要留下「墨寶」，譽為天下第一粥。 8 月至 12 月來吃最好，蠔仔當造，會長至乒乓波般大。現在蠔仔細一半，惟仍算肥脹新鮮。粥底用雞來熬，加了香芹、芫荽、方魚碎，入口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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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聯幫凍蟹 ( 時價 )
竹聯幫大佬專誠派人飛過來買的蟹，來自菲律賓，隻隻兩斤幾三斤。只用紹酒、薑、葱等烚熟攤凍，賣到咁上下才烚，百分百新鮮。愈大隻愈貴，動輒過千，肉質實淨，質感細密，蟹箝位可一條條撕來吃，蟹味濃郁到不得了。

跛豪鵝頸肉 $88/ 例 5.39.217.77:88989 ]2 \, | [% F3 Y9 Q
又叫工夫鵝頸肉，用刀拍鬆，再以人手逐條肉拆出來。一條鵝頸做不到兩碟，所以限量發售。肉連皮上，比鵝片要嫩多，滷水味香而不嗆，墊上滷水豆腐底，連跛豪也吃出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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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超糖醋麵 $68
煎成心形，原來關何超儀事！話說 2000 年何超生日來消夜，朋友以此作蛋糕，給她慶祝生日，從此糖醋麵改了形狀。 Gimmick 講完，麵確是煎得不錯，外層香脆，肉層軟腍，沒有梘水味，倒點砂糖和醋，酸甜香脆，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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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佬黎紅燒翅 $260/ 碗
聽說黎智英每次來都一定叫一碗   口，翅是牙揀翅，條條翅針一疏疏，不像一般潮翅連肉上。翅湯用金腿、唐排、老雞熬成，甘香濃滑杰撻撻，真材實料，插支牙籤也企得穩！肥佬真識嘆！, p- i5 b0 s) ^; l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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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光潮菜# Z. h+ s) Z+ x% P. y. l
營業時間︰ 5pm-5:3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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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66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