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英雄的心願

【王竹語作品‧微笑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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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英雄的心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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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醫院外圍人行道上，媽媽帶兩個兒子快步走著。弟弟忽然問媽媽：「媽，爸爸住哪一間病房？」媽媽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回答，只說：「跟著我走。」 5 ]4 S/ p%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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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走，過沒多久，讀國中的弟弟忽然對大他五歲的哥哥說：「哥，等一下見到爸爸，你千萬不能先哭。」

「這我知道。」哥哥很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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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弟弟的成熟懂事，媽媽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一直快步走。三人來到慈濟醫院，上了三樓，走過迴廊，來到另一段走廊的入口。 5.39.217.77:8898! }2 }; }# h* J1 U

弟弟看了走廊入口的大匾額，忽然停住，大叫：「這是什麼地方？」哥哥說：「這就是心蓮病房。」 5.39.217.77:8898. |4 e+ [* B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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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馬上哭了：「媽，爸爸怎麼會住這？你騙我。還是我們走錯了？媽，我們走錯地方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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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人教過弟弟，「心蓮病房」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裡面住些什麼樣的病人。但是弟弟已經國中了，不用別人告訴他，光看「心蓮病房」四個字，就知道是怎樣的病房。 tvb now,tvbnow,bttvb3 S2 F  v, B" I3 y  G, r6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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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伸手抹了抹弟弟的臉，「別哭了，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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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公仔箱論壇" d  P9 c  ]  n; M! Y" h$ V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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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簡健雄，是在急診室。他是極少數在急診室還能站著跟我說話的病人。他是胰臟癌末期，才四十二歲，桃園人。當時我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病，只感覺他精神煥發，說話極有條理；開朗幽默，談話間不時哈哈大笑，讓身邊的人感染到他的生命力。 & q9 L) R: p& J# p& E1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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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得知他的背景，非常欽佩。看到常住志工穿梭病房，他也常問我：「寶彩師姊，有沒有病人需要我去幫妳跟他說說話的？」他就是這麼熱心，我當然要善加利用。於是有一次我跟他說：「我想到有一群人，你可以去跟他們說說話的，不過他們不在醫院裡面，你想去嗎？」其實我知道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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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簡健雄很有興趣，問我：「是誰？他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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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看所守。去不去？」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 A& Z4 V4 L* m9 m4 A6 J/ }

「去去去，當然去，我是水裡來水裡去，火裡來火裡去。」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h4 p# g3 D1 h; v4 x6 B4 ~"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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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簡健雄和另一位癌末鬥士呂芳淑，到花蓮看守所去跟孩子們分享。由於孩子們普遍反應很好，看守所又請我們去，所以我們前後一共去了三次。最後一次簡健雄因為身體不適並未前往，只有癌末鬥士呂芳淑跟孩子們鼓勵與分享。

三個月後，孩子們有了這樣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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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師伯，一聽師姑說您的病情又加重了，心情頓時沈重起來。我們都還想聆聽您的教誨與開導，所以您不可以就此輕易的放棄。我姊也是癌症末期的患者，所以這其中的心疼與不捨我可想而知。您千萬不可以輕易放棄大家而離去，知道嗎？這樣會有多少人為您傷心您知道嗎？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加油！我們都相信您可以輕易辦到，也請您能早日出現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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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信拿給簡健雄看，看完之後他不發一語，眼中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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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我們志工帶著簡健雄一起去居家關懷，途中簡健雄問我：「師姊，等一下要去看的個案，大概是怎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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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主李秋香，三十六歲，腎臟惡性腫瘤，本來跟你一樣開朗，知道自己的病以後，封閉自己，不出家門，也很少跟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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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七星潭邊的小村停了下來，我指著不遠的一戶，「就是這家。」我帶著簡健雄和其他志工下車前行，門口鄰居三三兩兩，我正要出言相詢，背後一個宏亮的聲音大喊：「秋香師姊！我們來看妳了！」 ' s5 R" x$ ]: P, X3 [

我跟身旁一位師姊對望一眼，心中均想：「說不定今天可以解開李秋香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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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客廳跟李秋香聊天，帶著她跟我們一起唱手語歌「感謝天感謝地」，簡健雄還唱了一首改編歌詞版的「要拼才會贏」，最後我們將要離去前，簡健雄笑嘻嘻對李秋香說：「我們要走啦，別太想我們，因為我們一定還回再來。要快樂喔！雖然我也是癌症，可是妳看，我每天笑嘻嘻的，很快樂。」 tvb now,tvbnow,bttvb' W. e. M" g$ Z) Q4 M0 _! U2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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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我們家以前是作餐廳的，常常有個情況，早上還沒準備好，十點、十一點就有客人來了，我們根本來不及準備。我覺得這跟我後來的人生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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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健雄問說：「哪裡很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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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是我的一個腎有問題，在洗腎，後來醫生說我可以換腎，而且後來我也真的換腎了。可是當我還陶醉在換腎的喜悅中，卻發現另一枚腎臟有惡性腫瘤。發病這麼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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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來不及準備，我是根本不知道我要準備。」簡健雄忽然收起笑臉，「如果每一件事都可以準備好，那就不叫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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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人生叫什麼？」李秋香問。

「叫天堂。很可惜，我們都活在人間，我們都是凡人。所以我們永遠來不及準備。可是妳知道嗎？人間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有些事不用準備，也可以做得很好。」

「是嗎？比如說什麼事？」

「比方說十七年前我當爸爸。我根本來不及準備，我只記得一回家，我老婆說，喂，你要當爸爸了。我說好，然後我就當爸爸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雖然我沒準備就當爸爸，我這個爸爸當得還真不錯。」簡健雄露出得意的笑容。

「哪有自己說自己當爸爸當得不錯！」

「是真的，不然我下次帶我兩個兒子來看妳。另一種情況是，有些事妳就算來得及準備，也沒用，妳剛說妳以前是作餐廳的，妳就應該很清楚，一天之中如果客人來得少，東西就剩多了，所以就算來得及準備也沒用。」 5.39.217.77:8898- v( @2 G: X+ R8 Y-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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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還是有服務到客人。」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3 C5 N: Q7 X2 f' y* |) V/ 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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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健雄不理會她的回答，「還有另一種情況，有些事妳不準備反而對妳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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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香覺得奇怪，「這是為什麼？」公仔箱論壇$ i7 t6 f3 p% u- ]# j, K& t

「因為妳根本不知道已經輪到妳準備。不過，就算不知道，妳也會應付。這就叫做沒有準備就是最好的準備，所以不準備反而比較好。」簡健雄忽然轉過頭來，認真問我：「寶彩師姊，妳準備好得癌症了嗎？」 ; A! t: J& b8 L7 x. z6 H&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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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這什麼問題啊？問他：「你說什麼？」   w4 p8 q# N+ G$ Z7 z  a* ~

簡健雄繼續對李秋香說：「看吧，誰會把自己準備好，等著癌症送上門來？等不到癌症，難道還問：癌症啊癌症，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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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笑了，笑聲未停，李秋香忽然問：「師兄你裝這樣裝多久了？」

所有的人都呆掉了，李秋香嘆了一口氣，「你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你別忘了我也是癌症。」 - z; M& q9 ]. N* B0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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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以凝固的表情看著簡健雄，我呼吸好像停了。 tvb now,tvbnow,bttvb. Y; ^+ I+ L3 c. r; C* h0 b3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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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健雄停下來，看了李秋香一會兒，說：「妳說對了，我用裝的，我真的用裝的，從我知道得癌症那一天起，我就告訴我自己，從現在開始不論我再發生任何難過的事，我都要跟他相反。他要我哭哭啼啼，我就越哈哈大笑，他要我骨肉分離，我就在花蓮買房子，他要我得癌症，死氣沈沈，我就越健康，跑來跑去。我得癌症算我倒楣好不好，好，那就算我倒楣，我也沒話說。就是因為我已經夠倒楣了，我不要再倒楣下去，所以如果再發生任何難過的事，我都要故意跟他相反。我如果不裝，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我如果不裝，我什麼也不是。假如妳覺得我裝得不像，那妳就來裝啊，妳來裝啊。」 - D+ [, D2 {$ q  J  R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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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裝得真像。」李秋香慢慢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眼睛慢慢閉上，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 h3 L& ^- Q5 s' L; \( f! ]/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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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簡健雄聽說上人已經來到慈濟醫院，精神為之一振。很高興對我說：「師父待會說不定會來。」 tvb now,tvbnow,bttvb1 |1 e9 w* E: q7 {7 p+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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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心中明白，上人有那麼多事要處理，很可能沒有機會過來心蓮病房，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我們彼此都不說，因為我們都知道。這就是同門師兄師姊的默契，從不用刻意培養，因為這種默契會自己形成。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f5 h% Y* J6 Y' E$ \5 R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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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姊，以前我看師父摸小孩子的頭，就覺得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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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小孩子總是可愛的。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一群小菩薩排隊要捐撲滿給師父，一位四歲的小菩薩來到師父面前的時候，忽然重心不穩，往前一跌，師父反應好快，左手扶住小孩的手，右手把小撲滿接過了，結果那小菩薩還說，師公，我來捐零用錢給你蓋醫院。」我想著那些溫馨逗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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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健雄馬上笑了：「我記得那些畫面，真的好可愛！」他露出滿足的笑容，「我小孩也給師父摸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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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很好啊。」

「而且，師姊妳知道嗎？師父對特別乖的小孩會摸三次頭，這是我細心的觀察。」他得意的向我說著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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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上人對所有來捐撲滿的小孩都是滿心歡喜，一視同仁，對於許多不到六歲的小孩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愛心，均同感欣慰，又怎會有摸一次頭與摸三次頭的分別？這一切都是簡健雄的孺慕之情，但見他如此真心，我也不禁感動，於是我說：「對，乖小孩才有福。」 / |, T/ m* `9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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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姊，妳給師父摸過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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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這一問，真把我問倒了。「沒有啊，怎麼這樣問？」 $ a+ g6 H8 _1 h$ t

「我也沒有。」他的眼睛忽然望向遠方，「等我再來的時候，我就可以讓師父摸頭了。」

我知道他說「再來」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我知道，我們的默契又開始發酵。正是這種無言的默契，讓我們偷偷交談，私下溝通。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靠的正是這種默契；我心中一陣陣不捨得酸楚，也是因為這種默契。我正想跟他再說些話，上人忽然來到心蓮病房。

所有的不可能都有可能，所有的可能都可以成真。簡健雄見到上人，想都不想，伏地頂禮，隨即起身，對上人說：「師父，請不要擔心，我很好，我……我去了以後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就可以讓師父摸頭了。」

上人說：「不用等到你去，我現在就幫你摸頭。」往前一步，摸了簡健雄的頭。 . O, T4 l! U, [$ Z" d: Z" i

簡健雄在醫院到處鼓勵病人，跟著我去居家關懷，也解開了很多案主的心結，在家人朋友面前永遠笑容可掬，對醫護人員總是爽朗開懷，但是上人這一摸頭，他像是長年在外飽受委屈的孩子受到慈母膚慰，一剎那間，癌症發病以來所有心中的不平和隱藏的心事，瞬間全部爆發，他崩潰了，直接大哭。 ) Q! d# g' c! E% g& v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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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哭一邊說：「感恩師父。師父，你看，我……我很乖吧，這樣……如果……如果我再來的時候，就可以給師父摸三次頭了。」   H% D: c1 A, C; p- ?

上人說：「這哪裡需要再來？師父現在就如了你的願。」又摸了三次簡健雄的頭，鼓勵之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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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得了癌症，簡健雄許下心願，要當兩個兒子的好爸爸，他的心願完成了；他也曾許下心願，要好好照顧妻子，他的心願也完成了；他又許下心願，要當慈濟志工，他的心願又完成了；他還許下心願，要來花蓮定居，他的心願還是完成了。他真不愧叫做英雄，雖然得了癌症，他所有的心願都完成了。簡健雄的毅力在生命最後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他自己看完門診幫我上病房區看病人，他作完化療跟我去作居家關懷。他人如其名，是生命力最強悍的英雄，真正的英雄就算得癌症，也不怕心願落空的，因為他永遠都有最後一個心願：「乘願再來」。對，就是「乘願再來」。我總認為「乘願再來」是佛教裡最動人的一個觀念，這輩子心願未了，還有下輩子；下輩子心願又未了，還有下下輩子；下下輩子心願再未了，還有下下下輩子，虛空有盡，我願無窮，我相信簡健雄最後一個心願還是會成真的，我真的相信。tvb now,tvbnow,bttvb% E6 w6 B* C6 i; {2 h) v+ ^0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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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way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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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2-19 04:30 P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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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go2007 熱情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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