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愛在眼淚上雕刻

愛，像一把鋒利的刻刀，用它柔軟的刃，在眼淚上完成美麗的微雕。--題記
　人，總是不知道哪天會發生一生最重要的那件事，不知道哪天會明白影響一生的哪個道理，不知道哪天會遇到一生最重要的那個人。夏天。選修課。他遲到了，氣喘吁吁地衝進來，有些尷尬地用歉意的目光征的講師的默許後，在眾人的目光中坐下，很快靜了下來。她目光落在他側臉上，玩味地轉著手中的筆。他在抄筆記，臉上是認真的表情。穿著格子襯衫，第一粒紐扣整齊地扣在喉結下面，顯得有點傻氣。他總是穿棉格子襯衫，總是扣好第一粒扣子。像個被幼兒園阿姨打扮得乾淨整齊的小男孩。於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嘲弄的笑容都很恣意。雖然他們並不認識。他終於忍不住問身旁的死黨安：tvb now,tvbnow,bttvb0 ~, ]# W- f. o$ a# z

　　「我是不是很滑稽？」
安一臉正經地凝視了他三十秒，突然換成一臉壞笑：「何止是滑稽，簡直是把雞拔光了毛塗上潤滑油拿出來展覽，滑天下之大稽！」他有點憤恨地問：「那剛才是誰？」安望著她消失的路口，若有所思：% X& {2 g* @9 K1 k+ t! _  }8 U7 x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7 x2 @/ j! t# C; k' D  c4 U
　　「她……」
5.39.217.77:88985 h) F3 R6 |2 n  v
　　「她？」他又看了路口一眼。8 I( E: d( |* n& G/ v; A) c

　　他突然感到後腦勺被拍了一下，安瞪眼：「看什麼看？你這種人看起來挺老實，卻偷偷看美女。行為單純、思想複雜的人才真正危險！嘖嘖，衣冠禽獸。」
3 L- Q. c" h2 v7 p! B: v
　　「呵呵。」

　　「呵呵，壞小子。」圖書館。他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翻了一下底頁，放了回去。每本書後面都有一張卡，記錄每個借書人的名字。自從他知道她的名字後，常常能在自己借的書後面找到她的名字。5.39.217.77:88989 D0 c9 P; y: t8 v
* h) A1 w9 v* Q! I5 O! Y
　　「這本只有她借過。」他把它拿到臨窗的座位上去看。有一頁折了角，一行字映入眼簾：5.39.217.77:8898$ j0 u5 s" i! z. A5 a

　　「他在楓林裡撿書頁，別人告訴他，楓葉撿完的時候，幸福就來了……」" }- X/ j" [/ B2 n0 X4 b# ]; I7 F

　　紙上有干了的水痕。從她吻過的杯沿滑落，或者從她的眼睛，他想。「我也常坐你現在坐的這個位子。」他抬起頭，看見她微笑著把幾本書放在中間，在他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他微微地吃驚，忘了說話。她把耳邊的秀髮掠在耳後，然後把隨聲聽耳機塞進耳裡.那個耳機剝奪了他後來說話的權利。她側臉的弧線很好看，像錦緞，他想伸手去摸。但是他只摸了摸紙上的水痕。感覺到指尖有點冰涼。眼淚的溫度，究竟該是冰涼的，還是溫暖的？他不知道。他聽過這句話：眼淚可以折射出一個人的心靈。她的靈魂，究竟是冰涼的，還是溫暖的呢？他想知道. 5 G$ p# A8 q3 W/ K8 M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0 b8 h+ y& b! n/ s7 k4 b) x$ Z5 F( ~
以後，圖書館、選修課他都故意坐在角落*窗的位子旁邊，為了看她側臉優雅的弧線。他在他和她之間始終保持著距離。距離是催化劑.他總是來那麼早。坐在角落。寧靜而冷峻的神色。很少主動和她搭話，偶爾開口也是禮貌得近乎冷漠。（後來好多年安都說他是欲擒故縱。）她的個性很開朗，而且周圍有太多熱情等待著的眼睛。倒是他的矜持讓她覺得很獨特。當女孩覺得一個人自己不容易輕鬆瞭解的時候，她可能會愛上他。有一天的選修課，她突然說：「你的側臉很好看。」他笑了。tvb now,tvbnow,bttvb  y) T, ^) I; N" d8 ~
公仔箱論壇# e4 E2 o  `# N/ O
　　於是他們開始相愛。
tvb now,tvbnow,bttvb! m$ y0 y; v& z1 h' N
　　她帶給他一盒草莓。不是那種巨大鮮艷的科技草莓。這些果肉深紅的小草莓很招人喜愛。) n, z% Y4 A' a8 X3 k; h/ ~
) q& N# S4 B! S) b0 F8 B0 o
　　「這是我種。」她像是個做對了算術題向人誇耀的小學生。公仔箱論壇9 R! X! |1 }5 ]' d- \2 m1 B
5.39.217.77:8898+ O- d. Z4 S, \: E/ R
　　「呵呵，我才不信。」tvb now,tvbnow,bttvb( b/ @3 B; Z$ F% }/ y6 @7 r

　　「真的！我家有一株草莓樹！」公仔箱論壇# u6 W% b1 ]! o8 t/ d; h) o3 @$ n

　　「小笨蛋，草莓是長在樹上的。」他憐愛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 C/ |( L- I0 _, L
　　「討厭啦，這麼快就被你拆穿了。」
公仔箱論壇4 z9 K8 d' i; q: C! ]- J7 p
　　「呵呵。好好，我裝傻。」他拆開蓋子遞給她，微笑而滿足地看她賭氣地吃掉手中的草莓。直到吃光了，她才發現原本想送給他的這盒草莓是被自己吃掉的。她吐吐舌頭。他大笑起來。他看出真正的她只是個孩子－－好孩子或壞孩子，於是就小心地疼了她。

　　「馬上就要下課了，一起去圖書館。」他看表。

　　「你不吃午飯？」公仔箱論壇: s9 j7 n; W8 K4 M1 U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t, E1 N/ N( c/ }$ {1 A( [
　　「除非你幫我打飯。」tvb now,tvbnow,bttvb. a9 G, k6 d0 r9 g
公仔箱論壇3 Q' ~8 @9 v  X& k. d
　　「除非你幫打十次飯感謝我。」
公仔箱論壇$ H5 A6 E' C1 K1 a2 L% _
　　「除非你嫁給我。」她含羞帶笑。

　　「那一百次？一千次？……咳咳，我虧大了。」+ }% r- F" V$ H) E1 u4 X% Q

　　「少來啦，我嫁給你你才是賺到了。再說還有一年多就要畢業了，哪有一千次機會給你表現？」tvb now,tvbnow,bttvb  z- B/ f+ o% K9 E' [( P: ?

　　「我畢業後跟著你回家，做飯給你吃，給你家人吃！「她羞紅了桃花粉面。她的笑容散著清香，像一朵含笑。他曾告訴她，含笑是一種芳香的花兒，像是她的微笑.

「還不答應？那打掃衛生、洗衣服我都包了！」公仔箱論壇& H( v- L. F2 ?) y0 d( q6 }

　　「呵呵呵呵。」他每天都幫她打飯。有了幸福的滋養，她臉上的含笑也每天為他盈盈地開著，開成美麗的愛情。滋潤女孩的是愛情，那滋潤愛情的又是什麼呢？據說，男女各畫半個圓，能合起來的便是有緣人。於是他們一起練習畫半圓，直到他們的圓合起來有著最完美的吻合.兩個相愛的人想安排緣分。也許卻被緣分安排了分離。8 W, ?, [! `; u& T* E  D

　　畢業後，他為她留在了這座城市，去了一家廣告公司。
5.39.217.77:8898, o9 N$ W/ v: m8 z" }
　　CanvasCafe.這家不起眼的小店咖啡很純正，價格也公道。店裡有些沒名氣畫家的油畫和一些名畫的臨摹作品。他常常牽著她的手帶她來看，告訴她凡高和倫博朗。然後他們會坐下來喝一杯咖啡。她喝咖啡放鹽。她說，鹽是人生真味。他望著她。昏黃的燈光下，她用小匙子攪動著咖啡的動作從容優雅。鹽粒旋轉、溶解，溶成她眼裡的淡淡憂鬱.看上去像一幅油畫。他瞭解她勝過她瞭解自己。只有他知道她活潑的個性裡溶著鹽的淡淡憂鬱.他伸手幫她掠開額上遮住眼睛的一縷發，然後拿起鹽瓶往自己杯裡抖了抖。他覺得這種有個性的口味有點怪，但他已經習慣於喝鹹咖啡。戒不掉了，就像戒不掉她。他家。
' g; z* f0 v1 z8 n) ~5 W0 N
　　「我工作一直都不順心……我想出去留學。」他眼睛看著桌子。沉默。

　　「我呢？」

　　「我們結婚，你跟我一起去。」
3 a  p$ R9 h) @
　　「陪讀夫人？」她看他，然後堅決地搖頭。5.39.217.77:8898" I1 H  Z# ?4 y9 s! k' H

　　「你就這麼自私？！不肯為我犧牲一點？！我受夠你的任性了！」
tvb now,tvbnow,bttvb& N% j+ m. B  u. ?0 T1 `5 z! e7 I. X
　　他衝她吼。她哭得聲音沙啞。他心裡惻惻地隱痛，坐在她旁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什麼都不說。然而，他做的決定很難改變，她也是。他出國的手續很快辦下來了。他們決定分手，因為他們都是現實的人。
tvb now,tvbnow,bttvb- b7 ]" I( ~. B4 F+ X' d/ |
　　三年，他和她都等不起，輸的代價太大。
公仔箱論壇4 D, D; D- g* [$ x% h- h' K
　　機場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H2 B/ @8 R' _; k
公仔箱論壇  E$ G+ R( {( o: ^$ l
　　一天晚上，她和安路過CanvasCafe。她執意要進去喝一杯。三年過去了，這家店有了名氣。店面擴大了四倍，裝修得很做派，顧客多是些白領，價格也因此貴了起來。她揀了個角落*窗的位子坐下。安坐在她對面。可是她只看著窗外。似乎在想心事，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她要了瓶鹽。久違了，鹹咖啡。安驚奇地說：「以前怎麼沒見你喝得這麼奇怪？」她不語。侍應生一邊微笑地把鹽遞給他們，一邊巴結地說，也常常有位先生帶著位小姐來，每次都只肯喝鹹咖啡。「是你嗎？」她在心裡說。安好奇地灑了點鹽，喝第一口就噴出來了，喊道：「再要一杯，放糖放奶。太難喝了。」tvb now,tvbnow,bttvb; |" {0 G, Q2 j( k4 Z$ j2 m

　　她抬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鹹與苦交融，確實很難喝。那時候那麼愛它，是不是因為心裡是甜蜜的呢？她家.安打電話來：「同學會，你去不去？」她想了想：「去。」同學會安排在CanvasCafe，這個用錢買情調的地方。因為這裡有名。她透過櫥窗玻璃望著他。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漂亮的領結，一眼看過去就是成功人士。襯衫的第一粒紐扣還是扣得那麼整齊。他很少笑，言談的姿勢很有禮貌。冷漠的禮貌。「叮--歡迎光臨。」全體人都轉過頭來望著她，然後又各自轉回去談自己的。他一直看著她。那天安喝醉了。他和她都知道安是故意的。安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雖然心裡很苦澀。他被大家指派送她回家。走前他付了全體人的帳。
公仔箱論壇  K% A) Z" r( p9 f
　　「我去拿車。」+ u9 D: F* n1 r1 C' F
5.39.217.77:8898+ h1 e) e+ P2 C( h  `3 ^1 m
　　「不用了，不遠，走走吧。」……

　　「你好嗎？」tvb now,tvbnow,bttvb- }1 r. v, _1 U( G3 d. M
0 S( L7 @- s6 F' c8 d1 m0 h
　　「還好，謝謝你。」
tvb now,tvbnow,bttvb$ [: g- X. A6 F9 j
　　「我的公司運轉還不錯，蠻順利的。」他覺得無話可說。

　　「恭喜你。」
5.39.217.77:8898* Y' g, Z0 [5 M" O7 r  }3 z1 y; X
　　路燈下，她側臉的弧線還是那麼優雅。她身上的香水味化作熏香的晚風。她搽的是那種叫「鴉片」的香水。一路無語。她租的公寓不遠，很快就到了終點。她站在路燈下，揚起臉看他：# t2 `8 J3 Q% x5 n5 A) W
  P" ]" j" [7 y! |9 A- H, f
　　「我到了，你回去吧。」

　　「……」公仔箱論壇: ]( F$ c- p) x! ]2 x

　　「走吧。」
公仔箱論壇8 a0 n: E) c+ V; y* ]6 P' z
　　「……我四月就要結婚了。」! l( w% v4 \- D0 _5 V
! G" P. \0 z2 G% d8 \
　　現在是三月底。她一直害怕他這麼告訴他，今晚，他終於說了。她的世界黑了。但是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新娘一定很漂亮吧。恭喜你。祝福你們。」他的情緒情緒突然很激動，捏的她幼嫩的雙肩生生地疼：& o! W7 |# C# ?7 j5 C6 K

　　「我回來後，知道你和安在一起已經兩年了。……而安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明白我嗎？！」公仔箱論壇  F: P' `4 {7 B9 _
公仔箱論壇3 [' i5 I% ?- [' j: c. w( Y
　　「我能理解。」1 B, G. m) I% E: H$ Y

　　她嘴角掛著微笑，似乎滿足了什麼……兩個人都不說話，任夜風吹亂他們的容顏……她感到他的手從她肩上無力地滑落。他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莊重地對她說最後一次：「我愛你。」然後他擦乾她眼角的淚水，吻了她一下，「好好地對安，他會給你幸福。」然後他闊步消失在黑暗中。

　　從此帶走了她的幸福。春天裡離去的幸福。她在路燈下展開手中的東西。那是個破舊的記事簿，上面整齊地寫滿了「正「字。她跪在路燈下，滿足地微笑著開始數：「一、二、三、四……七十六、七十七……」

　　「你不吃飯？」「除非你幫我打飯。」「除非你幫我打十次飯感謝我。」「除非你嫁給我。」「……」「那一百次？一千次？」……
. W1 h" z5 K# A
　　「九十四、九十五……一百九十五、一百九十六……」一百九十九，乘以五，再加一個未能寫完的「正」。他一共幫她打了九百九十九次飯。再翻開最後一頁，上面抄著一句話：「他在楓林裡撿樹葉，別人告訴他，楓葉撿完的時候，幸福就來了……」眼淚在水泥地上跌碎。她跪在冰涼的夜裡失聲痛哭。　
5.39.217.77:88985 _, \' D" Y4 Z) d
　　後記：我坐在欞寂的黑暗之中寫完《用愛在眼淚上雕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擱筆起身去沖了一杯鹹咖啡，體味她的心情。苦與鹹的滋味。咖啡、眼淚、海水，序曲響起的時候就注定了它不圓滿的完結篇。所以仍不能如開始所願地把它寫成圓滿的故事。花開，並不是為瞭解人間的愁。人活著，能愛、能生活，也就有了快樂，然後就可以在清香中入睡，並留下欣慰的淚水。

收藏分享評分

回復引用

訂閱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