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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新界東北遷拆 恐掀動物遺棄撲殺潮 4,000動物前路茫茫 !

本帖最後由 manyiu 於 2019-5-27 06:45 AM 編輯

2019年5月27日



【本報訊】一條馬路,隔開了城市與鄉郊,一邊是高樓和商場,另一邊是村莊及耕地。兩邊就這樣對峙着,直到一個討論了超過十年的發展計劃踏入收地階段,這條馬路終於還是擋不住推土機。走進即將被拆遷的馬屎埔村,領路的竟是一隻貓。而來到轉角,一位義工抱起了眼前的貓,跟我們談起了發展區內的這些年。


團體試過找政府官員討論安置政策,政府部門卻一直推搪。(受訪者提供)

義工名叫陳大吉,是「東北反逼遷動物戰隊」的十個成員之一,「鄉郊地區有好多動物,有貓、有狗、有羊、有牛、有豬,但係我哋講緊土地問題嘅時候,好多人都睇唔到呢啲動物嘅存在。」大吉摸着貓咪的頭說道。要保護這群動物,為牠們爭取生存的空間,也就是「動物戰隊」名字的由來。

團體在二○一七年暑假開始,統計了發展區內動物的數目。「動物戰隊」用僅有的人力,一年裏跑遍大半個東北發展區,訪問了二百一十六戶村民。最後估算出起碼有四千隻動物以這裏為家。為了妥善安置牠們,戰隊努力和村民溝通,一方面安排領養,另一方面亦要為牠們絕育,以減少繁殖數量。

部門之間互相卸責

團隊也試過找政府官員討論,研究如何安置這四千隻動物。無奈的是,政府部門之間推卸責任,有的說要找發展局,有的說要找漁護署,「最新嘅回答係食環署,意思就係呢啲社區動物係講緊衞生問題,咁被捉到就要死喇。」大吉氣憤難平,「喺政府眼中,呢啲動物全部都唔係生命!」

在這四千隻動物裏,有一部分是有主人的。陳大吉指在現有政策下,想帶家中的寵物住進市區也非容易的事。

村民上樓或須棄養

以公屋為例,要帶狗入住的話,可以申請伴侶犬。但前提是主人必須要從精神科醫生那邊取得醫生紙,證明自己有精神上的需要,房署才會接受申請。就算房署批准了,飼主也只能夠帶上一隻伴侶犬。然而在鄉郊地區,家中養上兩、三隻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房署政策就意味村民上樓可能要拋棄餘下的家犬。即使能夠「上樓」的動物,也需要時間習慣市區生活,要困在房子對牠們來說是痛苦的,也有適應不了城市環境最後鬱鬱而終。


陳大吉

在訪問進行期間,不遠處突然傳來巨響,驚動了大吉懷中正在熟睡的貓,眨眼間,貓就逃進屋裏了,「隔籬地盤開始打樁,啲貓最鍾意匿埋,環境一嘈佢就匿埋。所以當個地區一收地嘅時候,推土機一壓過去,就大家一齊死喇,佢唔會理你下面有啲咩。」

五月三日,立法會財委會通過新界東北發展項目第一期工程等撥款,代表收地和清拆的工作即將展開。大吉坦言,希望在推土機到來前,政府能為這些動物負上少許責任,「本來呢個地區唔拆,我哋努力做絕育嘅話,其實動物會喺呢度生存得好好,然後慢慢老死。」大吉認為政府應興建一個領養中心,讓市民可前來領養或是協助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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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rodigydou

港聞專題:新界東北收地在即 
4,000動物前路茫茫



聖誕本該普天同慶,但對於居住在新界東北的動物來說,這個聖誕,也許是牠們最後一個在此度過的聖誕了。牠們有些住在屋內被人照料,有些在村子內自由走動生活,過着平凡靜好的日子。為了發展,甚麼都要讓路,甚麼都能被犧牲,對人尚且無情,何來餘裕關顧動物?2,000戶居民、4,000隻動物,即將面臨搬遷,如何搬?搬到哪?前路,茫然若失。

撰文:梁嘉麗 攝影︰王子俊 張志華

明哥在古洞已住了差不多50年,幾歲已隨家人由九龍區搬到這兒,家裏現在有兩隻狗和兩隻貓,本來安穩的生活,卻迎來了新界東北發展計劃。至今,他還未有決定,到底可以搬到哪裏去,因為他並不符合上公屋資格,而他最擔心的,就是即使搬到其他社區去,也未必適合養動物。

未踏進園子的門口,明哥的狗狗已在吠,看見陌生人顯得緊張。稍為安頓後,明哥把狗狗從籠子中放出來玩耍,牠們看見主人非常高興,不斷在他腳邊來回跑。年紀較大的是Coco,已13歲了,「很多年前,在西貢看見有人在垃圾站拾了幾隻狗,我看見便收養了牠。另一隻叫BB,現時四歲,是從附近狗場收養回來的」。

「公屋沒有這麼大的地方,若要跟牠們生活,或要另租地方。」

除了狗,還有小貓花花,牠從客廳的窗跳出街外,另一隻貓貓則很怕人,未有露面,明哥說牠們有時會跑出村去玩,但總是懂得回家。牠們都是動物義工拾回來的貓,明哥指花花兒時因被其他街貓欺負,所以領養回來時,懼怕外面的世界,但漸漸長大,便開始克服,會往外跑。

新界東北發展計劃如箭在弦,計劃最快明年就第一期收地向立法會申請撥款,並於下半年正式收地。明哥的住所在第一期收地範圍,問他將如何處置小動物,他搖頭輕嘆,相當無奈,「貓貓或能帶走,但Coco和BB都不知怎算,想安排其他農場收養,也不容易,因為始終已是成犬,牠們亦未必接受新主人和地方,牠們不是寵物,需要空間,實在很難找出路」。

面對發展,明哥百般感慨,因為這已不是第一次。上世紀70年代搬入古洞時,父母初時養雞,後來養豬,但政府於90年代實行「禽畜廢物管制計劃」,為增設處理廢物設備,明哥花了大筆積蓄。但好景不常,2002年發展落馬洲支線,政府要收回豬場所在地段,「唉!所有工夫都白費了,真是命運弄人」。

在社會發展的歷程中,明哥感慨儼如被政府「追殺」,日後如何走下去,實在看不見曙光。

離開明哥的家,走到村的另一端,未見其影先聞其聲,經過每戶家門,都聽見狗吠聲,拐個彎,在大樹下,有黑狗在打瞌睡。Angel就住在附近,她每天都會餵「小黑」,「五年前有四隻狗的,有年冬天天氣冷,凍死了兩隻,現在只剩兩隻。」Angel說。

我們站在路上聊天,「小白」一直蹲在路邊,靜靜地看着,牠跟另外七隻貓貓,從出生就住在這兒,「隔鄰的獨居伯伯因為中風,他養的廿多隻貓貓沒人理,漸漸跑來我家偷食,我便開始餵牠們,現在大概只剩七隻,小白是其中一隻」。眼前白白胖胖的小白,很難想像曾經遍體鱗傷,「毛都脫光了,我幫牠治理傷口,後來餵得久了,牠便漸漸變得很黏人」。

這個地段預料兩年內收地,即使獲派公屋,七隻貓貓也未能跟隨Angel上樓,「家裏還有其他成員,公屋亦沒有這麼大的地方,若要跟牠們一起生活,或者就要跟家人分開,另租地方」。

在村內,Angel不只餵養貓狗,還義務帶牠們去絕育,「整個發展完全罔顧動物生死,已被絕育的動物可以計算生命長短,是否可以讓動物百年歸老先?早在十年前已開始說發展,為何甚麼都冇做過?絕育全靠民間自發,這樣對動物公平嗎?」
「帶不到上樓又找不到人領養,難道要殺死牠們?很陰功。」

未合資格上公屋的村民,沒法帶走動物。合資格的,住屋空間卻未必夠大容納動物,習慣自由的動物亦未必適應被困在幾百呎的室內,村民或要被迫另租地方。這條村,不少村民不願上公屋,希望可以另覓村屋居住,經營士多30多年的喜伯,就想獲原區安置,「當年太太從大陸出來,不習慣城市生活,於是我便陪她到了古洞生活,初時耕田,後來開了古洞第一間士多」。年屆八旬的喜伯,不只是愛妻號,他同樣愛動物。打從搬入古洞以來,喜伯已養狗,一歲的狗狗朱古力已是第五代,名字由孫女改,啡啡是媽媽,由細養到大,與一家人的感情非常深厚。唐狗這種大型犬當然沒法上公屋,喜伯狠批:「帶不到上樓又找不到人領養,難道要殺死牠們?很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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