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語作品《我的整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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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r8 T2 C* v) D" f" ~. A# e) P第 2 章 一個抄寫佛經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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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_4 |! I0 U3 J& Q+ |tvb now,tvbnow,bttvb他是剛退伍的年輕人，正要開始人生另一段新旅程，準備大展身手的時候。這天他跟朋友喝完酒，騎摩托車，昏昏沉沉，撞到卡車，反彈回來，爆炸起火，全身燒成一個大火球。還好路邊剛好有人洗車，趕快拿水沖他，叫救護車送醫院。如果不是這樣，他當場就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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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際遇是很奇妙的，那個洗車的人早不洗晚不洗，偏偏就在那時候洗，剛剛好及時滅火。我們每天發生的每一件事，跟別人每天發生的每一件事，似乎毫無牽扯，渺不相涉，但冥冥之中似乎又有著令人難以言喻的微妙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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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出血，大腿骨折，全身百分之三十七的三度燒傷。他先在別家醫院插管，太嚴重了，然後轉送來慈濟醫院。在燒燙傷中心外面，我跟媽媽說：「救活的機率不大。」媽媽聽了之後面無表情，從一種悲傷中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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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 d, P& v8 ~7 }有肺水腫的併發症，骨科也開刀，還好傷口沒有感染。雖然傷口沒有感染，腦出血以及全身百分之三十七的三度燒傷還是太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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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告訴我：「鄭醫師，你知道嗎？我兒子很喜歡當義工，他都在幫助別人。他在伊甸基金會當義工，幫老人送飯，後來還跟我說，以後就算在上班，也要繼續當義工。」) m) a$ N' y6 t6 Q
1 i* `; L" C7 H1 O0 f* V3 i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他是個好人。」公仔箱論壇* [, r( [, u* B4 G/ M
「我知道，但好人不一定會有好運。」; S: X+ \9 @( Q& B0 R# }
w- Q/ E* }8 l9 Z0 \5.39.217.77:8898該我沉默了，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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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R; Q# U y& I7 l媽媽又說：「他很喜歡服務別人，他是個好兒子。」公仔箱論壇0 `/ f% z; r- K+ [. s( M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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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回應：「妳是個好媽媽。」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F8 S5 }% q: Y"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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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這位媽媽每天到燒燙傷中心門口守候，原來她立刻把工作辭了，每天就坐在燒燙傷中心門口等我。我不知道她去哪搬來一張小桌子和椅子，燒燙傷中心一天只開放兩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她就坐在門口，每天在門口等我出來。+ w5 K+ ]& u% h) @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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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怎樣？」媽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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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F) _. i# d d) _tvb now,tvbnow,bttvb「危險。」公仔箱論壇- `; v5 N6 `8 d# |' |2 \/ F" ?
$ L. v# B6 B* ], itvb now,tvbnow,bttvb我從開刀房出來，一定會經過那條路，沒別的路。每天碰到、每天碰到這位媽媽。每天每天看著媽媽期待的眼神，我告訴她：「我不能說妳兒子一定會好，因為我真的不知道。」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k# d' f, i. z) z" x+ T7 p
/ [) ^& l% e/ Q4 V+ T5.39.217.77:8898「機率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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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十會活。」tvb now,tvbnow,bttvb2 k( t$ u6 [" b; C) Y/ y- @0 N
: B2 n6 c; s4 H: j3 b9 j9 y6 {「百分之十會活？你怎麼不說百分之九十會死？」
$ R- X9 u( p1 Q, @' o X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公仔箱論壇% W' [0 D# u' J+ y
「之前，有跟他類似的病人都好了，所以，我想，他還是有機會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G! B! d9 L& P6 e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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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安慰我了，除非你也經歷過不知自己的孩子是否能活到明天的那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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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E% H. \2 `! s1 d8 n% Htvb now,tvbnow,bttvb我不再說話。媽媽從此依然每天坐在燒燙傷中心門口等我，她有時好像在寫什麼，有時口中唸唸有詞。只是每次遇到我，一定會問：「我兒子今天怎樣？」tvb now,tvbnow,bttvb5 l( @; d' l5 Y* P/ @+ x.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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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危險」、「還在昏迷」、「差不多」、「再觀察」、「植皮」、「還好」，所有我可以回答的話，我一直重複回答，每天看到這位媽媽，看到我都有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媽媽每天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醫院門禁時間開始，會客時間結束才回家。一大早就坐在那裡，一直等我，我幾乎每天進開刀房，因為從開刀房出來只有一條路，所以每天會碰到她。她就在那裡等我，一定要跟我說到話，才安心。那怕這些話是讓她失望的話，她還是安心，因為她一直抱著希望。- s+ V1 L' R8 U. \0 n3 m
; C3 Z: n g2 c( y& S1 F F' X兒子昏迷十二天後，忽然醒過來。他之前昏迷的時候，換藥還不會覺得痛，之後他才知道痛，換藥是非常非常痛的，他全身像被通電一樣，在床上掙扎、扭曲、翻轉、頓足、哀嚎。他腦部嚴重受創，百分之九十以上救不活，但他就是從昏迷之中醒過來了；當然，後續還是要多次植皮、換藥。燒燙傷疤痕對外觀影響很大，要用心處理。我的工作不只是救人，還要讓人活得有品質。9 o( t) _( g3 q+ V/ w4 e" @" b: A
, L( L/ l4 F& l9 L9 c* H5 h" E公仔箱論壇我告訴媽媽，兒子醒了。媽媽沒有特別高興，但是她的表情卻更令我深深震撼。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H; K% A2 Q7 H: r, R$ B)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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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問：「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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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2 _& Y2 P* Y8 S# A' d0 }「妳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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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4 l1 ?6 w! \! Z4 W
「對，就這樣。」我頓了頓，「但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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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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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沒有回家，還是坐在燒燙傷中心門口等，每天都在同一時間出現、每天都在同一地點出現，每天都問同樣的話。我還是每次回答「這星期三植皮」、「還好」、「這星期四植皮，取大腿的皮，補胸部的」、「這星期五要植皮，補小腿的。」補皮是一次補一些，因為不能一下子取一大塊皮，手術時間太久，麻醉太久，對病人會有一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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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我要上第一檯刀，經過長走廊，一轉角，忽然發現眼前有個瘦小身影，正是那位媽媽。她不知道我就走在她後面，我故意放輕腳步。她左手扛著一張小桌子，右手提著一張小椅子，肩上還背了一個袋子，顯得很吃力，我在她身後就可以聽到她的喘氣聲。我故意放慢腳步，她和我的距離越來越遠。只見她走到燒燙傷中心門口，先放下椅子，再放下桌子。那桌子是折疊的，她左手扶著桌子下緣，右手抓著桌子上邊，雙手展開成一個大大的一字型，那桌子的鐵榫似乎卡住了，她用力往下扳，顯出努力的樣子，試了好幾下，才把桌子攤平，她似乎鬆了一口氣，把椅子放好，從袋子裡拿出好大一本很厚的電話簿，然後拿起筆，好像在寫什麼，有時口中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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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C3 W2 m0 n0 Z( }5 t我被這個畫面釘在原地。6 b0 p A2 o6 y# z1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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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媽媽寫字的畫面我已經看過無數次，但沒有一次這麼感動，感動到忘了移動。她就這樣端坐著，坐得很挺、很直，手裡的筆一直動一直動，不曾停息；口中還是喃喃自語，沒有間斷。那樣凝神、那樣專注，我眼裡的天地彷彿僅剩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媽媽。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 k+ j5 _3 H+ \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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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離開了，進了開刀房。一直到中午我開完刀，走出來，這是唯一的走廊，我當然又遇到她，但這時她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大概六歲，頗為乾淨乖巧。媽媽立刻問我：「今天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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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0 ~. V5 W6 A7 B6 h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剛開完刀，還沒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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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點點頭，不說一句話，雖然神情略顯疲憊，但梳理整齊，目光溫潤，清朗有神，有股令我非常難以形容的氣勢。我回想起這個媽媽自從兒子住進燒燙傷病房，每天每天搬桌子在這裡等我，早上跟我講一次話、晚上講一次，媽媽一定要聽到我講話，才能安心的離開。我忍不住說：「真是難為妳了，受這樣的煎熬。」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I" `% i, U! j+ f% s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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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當媽媽的過程，一輩子都得對無法預料的事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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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了不起！我打從心底敬佩，又問：「妳的信心從哪裡來？」; @. l/ t; A3 ~"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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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話。我看著桌上的紙筆，問：「我可不可以看看妳在寫什麼？」tvb now,tvbnow,bttvb6 H+ I- B' C;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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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一點頭，我拿起桌上一張張的紙，原來那不是電話簿，是一張張薄薄的那種紅色格線的十二行紙，累積厚度已經達到像厚厚的電話簿一樣，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字跡娟秀，工整有力，上面寫的是：5.39.217.77:8898# V' }4 z# A2 a; P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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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興害意 推落大火坑 念彼觀音力 火坑變成池
/ i. ?3 F3 T6 \3 @" V4 b+ k7 P3 v5.39.217.77:8898或漂流巨海 龍魚諸鬼難 念彼觀音力 波浪不能沒
$ ]6 G; M5 Z! d) |8 a$ x公仔箱論壇或在須彌峰 為人所推墮 念彼觀音力 如日虛空住
, Y) _2 e' h* D+ j0 b7 u或被惡人逐 墮落金剛山 念彼觀音力 不能損一毛 5.39.217.77:8898( \/ w& v' p) {
或值怨賊繞 各執刀加害 念彼觀音力 咸即起慈心
9 w- m; f! Q% a% {$ f/ i$ J- E或遭王難苦 臨刑欲壽終 念彼觀音力 刀尋段段壞
/ @' X+ A- e" W+ F或囚禁枷鎖 手足被鈕械 念彼觀音力 釋然得解脫
( B3 p: X! C0 @( O. E$ z6 ?5.39.217.77:8898咒詛諸毒藥 所欲害身者 念彼觀音力 還著於本人 5.39.217.77:88988 O" ^! ^0 ]/ u) }, |
或遇惡羅剎 毒龍諸鬼等 念彼觀音力 時悉不敢害 5.39.217.77:8898% E" d% W% g5 n# U; L
若惡獸圍繞 利牙爪可怖 念彼觀音力 疾走無邊方
1 q" j1 ?! m, m. U5.39.217.77:8898蚖蛇及蝮蠍 氣毒煙火然 念彼觀音力 尋聲自回去 5.39.217.77:8898' E1 R/ t: [* K& h! i
雲雷鼓掣電 降雹澍大雨 念彼觀音力 應時得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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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A* L6 @* A, b. E8 R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在震撼中不能言語，媽媽說：「我小時候，我阿嬤每晚都會點一枝香，然後唸一遍經。她說，每一枝香都代表沒有被回應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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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千千萬萬枝香被燃起。其實，人們的祈求大多都會落空的，根本得不到回應，但夢想的美妙就在於，我們永遠無法預知它能不能實現；於是人們還是不斷祈求，一生之中一直在燃起希望、希望破滅、重燃希望的過程裡跌跌撞撞的前進；祈禱是信念的聲音，燻香有時盡，希望永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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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o3 t3 l" [1 A7 b我微感悵然，問媽媽：「妳祈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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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tvb now,tvbnow,bttvb2 O2 t9 Y% Y0 X F) _) `( Q1 [3 W+ z
$ ^+ z3 o9 v+ ~5 {tvb now,tvbnow,bttvb我以為她的意思是說，祈求重傷的兒子充滿力量，活著走出醫院。但是媽媽摸著小女孩的頭，卻說：「這是我女兒，當初我兒子出車禍，你跟我說可能救不活的時候，我就想，如果……如果我兒子死了，我希望我有足夠的力量把我女兒撫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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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0 n+ ^. N7 v5.39.217.77:8898「妳放心，我相信妳兒子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公仔箱論壇+ w: W! {* m8 Z
8 c) U1 H5 D8 u7 N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媽媽聽到我這麼說，這些日子以來的擔心、害怕、守候、祈求，全部的情緒在瞬間釋放，兩行眼淚緩緩流了下來。tvb now,tvbnow,bttvb! y9 e3 I/ r4 M# g
# G; s7 \# J1 r0 i小女孩睜大眼睛，抬頭看著媽媽，右手拉著媽媽的衣角，輕輕搖擺，問說：「媽媽，妳怎麼哭了？」( f. O }6 k1 S7 k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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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伸手抹了抹臉，回答：「媽媽沒有哭，只是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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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6 {5 X, x; {7 b5.39.217.77:8898「妳為什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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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媽媽的有時候就是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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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6 C. ~1 V6 \8 H不久後他出院了，偶爾在醫院碰到他，他又恢復以前壯碩結實的身材，我問：「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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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來給你看，讓你看看我啊，我現在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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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肯定是醫生最想聽到的一句話。把一個昏迷的垂死病人醫到會站著跟你說謝謝，那種感覺是很奇妙的。我入行學到的第一件事：任何人都可能在任何時候得到任何病、發生任何意外。我們醫生被人視為金字塔頂端的人，被問「上面空氣好嗎？應該崇高偉大吧？」但是，我每天都被提醒自己有多渺小，不管是病人，還是病人家屬，他們使我了解到：世上的確有力量可以突破醫學的極限。我們每天都經歷許多足以改變人生的瑣碎事物，沒人會知道發生什麼事，也不應該知道，因為那並不在我們的控制下。或許我們不知道這些事發生的用意何在，但總有一天會知道，如果到了那一天還是不知道，那就表示我們根本不需要知道，根本不需要知道的事，為何自尋煩惱，一定要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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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媽媽後來到醫院跟我說，兒子要結婚了，特地來邀請我參加婚禮。我欣然前往。那天晚上，我坐在遠遠的角落，靜靜看著全村歡欣慶祝，慶祝一個勇敢的年輕人從鬼門關前回來。「活在當下」，對他有了全新的意義。我還記得他曾經跟我說過，時間太寶貴了，所以要花在你愛的人事物上面。他是海軍陸戰隊退伍，身上有些特種訓練留下的疤痕，他自豪地說，疤痕是軍人的勳章。因為在海軍陸戰隊被磨練過，他的意志力也很驚人；此外，他是原住民，這也讓我再一次領教：原住民的生命力真的太強了！ 5.39.217.77:8898' c1 x2 z0 d! ~0 C, i" g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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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看著觥籌交錯的熱鬧情景，耳邊傳來陣陣敬酒祝賀之詞，但我的心卻越來越安靜下去。我每天都在醫院，看到那麼多病人，一個人只要生一場病、一次意外，就可以造成絕望的人生、破碎的家庭。過去一直有人問我，相不相信奇蹟，相不相信運氣，這實在很難回答。我們用的是最精密的儀器，得到最精準的數據，再加上個人二十年的經驗，傷勢會怎麼走，心裡大概都有個底；可是決定病人能不能痊癒的，有時不只儀器和醫術。以這個年輕人來說，他運氣好，竟然可以在發生重大意外之後，被一個剛好在路邊洗車的人滅火，然後立刻送到醫院，再用最好的儀器、一流的醫療團隊、最有愛心的志工團隊、還有他個人最堅強的求生意志力，再加上最偉大的母愛，才能發生奇蹟。tvb now,tvbnow,bttvb! ^) w) w) |4 \0 O( H
, P! ^- s5 U* M5.39.217.77:8898「鄭醫師，謝謝你！」tvb now,tvbnow,bttvb" w4 d4 [/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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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親切的招呼把我從深刻的思慮中喚回來，她知道我不喝酒，特地為我準備了果汁，兒子和媳婦就站在旁邊，兒子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媳婦嬌豔亮眼，光采照人。兩人齊向我道謝。我滿臉笑意，大聲說：「乾杯吧！」端起果汁，一飲而盡，終於知道：活著，原來是一件這麼美好的事。tvb now,tvbnow,bttvb9 d3 X3 ~8 Q% X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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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哥的醫學小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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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燙傷的分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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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_0 k) k, x" e d R公仔箱論壇燒燙傷的嚴重度與傷口的深淺、受傷的體表面積相關。大致分為四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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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8 Q% h- c0 a: M一度燙傷：如日光下曬傷，紅燙的皮膚、刺痛、沒有水泡，侷限於表皮層，約五至七天癒合，不會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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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燙傷：大部分為熱水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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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深二度燙傷：傷口暗紅色，有較厚層的水泡，傷及表皮層及三分之二至八分之七的真皮層，約需一個月至兩個月才癒合。有增生性疤痕，有時需要植皮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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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燒燙傷：傷口呈現白蠟色，沒有彈性，硬皮，即全層皮膚壞死，必須執行切除及植皮手術。% E2 e, b. t% ]( `6 V: s4 ^8 ^/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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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 04: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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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5 03: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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