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写作的疲劳期。连日来,我在静静地等待着它的消弭,但这一次,似乎比以往的时间更长。究其原因,一是天太热,让我的思絮也一如棉花糖般地牵牵连连;二是多日来始终沉湎于家族、大兴安岭工作经历的回顾中。有关家族的点滴,久已远去,自然不会形成波澜,但大兴安岭的那一段时日,毕竟只在二十几年前,而且,那是一段我不愿触及的心理隐痛。而且,要回忆那一段,就必然地要想到我的好兄弟广臣,他是在不久前猝然离去的,忧伤还不时地袭击着我。
* v2 b' D+ [5 E- Y 要把自己的心路历程敷衍成文,起源于陆大哥的启发。两年前,大哥担心我只是一味地注重体能和功能的康复,从而忽略了心理、思维方面的锻炼,便建议我把先前的经历写出来,“想起哪段写哪段,哪段高兴写哪段”。我懂得大哥的苦心,于是着手动笔,也就有了如上的两个半成品系列——以《感谢疾病》为分野,《北清子忆海泛舟》写患病前的经历;《北清子心情博客》为患病后的历程。二者合而为一,便构成了我的整个人生履历,权且称之为自传体的系列散文吧。我的用意很单纯,就是为了留给未来时日的自己:仰卧在沙发上细细品味。自然,也想让女儿将来系统地知道自己老爸的整体人生架构,吸取我的长处,摈弃我的浮躁。可是,我又属于极爱“咬筋”之人,写作中,就难免沉陷于情绪之中,这是连我自己都始料不及的。弄得好友景斌在看了有关追忆广武、汉滨的博文后,有些担心我的情绪,从长春打来电话,让我保持心情愉悦,好在我还可以及时自控。
7 f1 g6 R: V. o0 @3 H" i公仔箱論壇 去年的生日,是在延边过的;今年又一次来到了大连。女儿说,“老爸好幸福——随自己的兴之所至,可去长白山品山珍,也可来星海湾尝海味”,我也感觉内心很满足。在延边的小城里,有长兄嫂、侄子,让我沐浴在融融的亲情里;来大连,有女儿的陪伴,我又徜徉在天伦之乐中。距离生日还有好几天呢,孩子就张罗着要找一家特色饭店。可是就在前一天的下午,意外地接到了妻侄的电话。第二天一早,二大舅哥两口子便带着硕大的蛋糕匆匆赶来了。tvb now,tvbnow,bttvb$ R: ^& n E1 p' p" a, ^
只叹岁月催人老。几年不见,岁月的风刀,又在面容上雕刻出诸多深沟浅壑,沧桑感也平添了许多。在妻子的兄弟姊妹四人中,我对他们照顾的最多,盖因老岳母始终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可是,随着老人家的仙世,相互间也渐渐失去了联系。一年后我病倒了,就再也不曾联系过。“贫病莫把亲戚奔”,然有两个人却纯属特例,第一时间里,女儿把电话打给了陆大哥——三十余年的倾情相处,我不能留下半点儿遗憾。而侄子是凭自己的“心电感应”获知的,连续几日意外的心慌,直到获悉我的近况才告终结。至于他人,我不愿意主动告知,包括自己的两个胞兄和姐姐。tvb now,tvbnow,bttvb/ g: @2 L l3 c; ?3 w1 h$ w9 e
“几年来在外打工,也没有赚到几个钱,也就不好意思与亲友联系。再说,实在不知道你患病,好在如今也将康复如初了”。原来,二舅嫂昨天偶翻日历,发现我的生日即将来临,便叫妻侄把电话打到老家,几番折腾,才找到我们的电话。5.39.217.77. q9 ^0 v* E% h# i4 d
三杯老白干,一捧唏嘘泪。“我是在自己哥哥嫂子地逼迫下背井离乡的”,二舅哥又喝了一口酒,眼睛红红地说,九六年,儿子娶媳妇,我从自己的大哥那里借了三千元钱,当时说是带利息的,但没有讲清楚具体数额。二零零零年,大哥大嫂追我还钱,我当时手头紧,他就让我写一张连本带息五千元的欠条。此后,他们两口子就三天两头地上门逼债,还多次把我们做好了的饭菜倒掉。万般无奈,我只好忍痛把年已八十的老母亲留在家里,只身外出打工,大石桥、瓦房店、沈阳、大连,但因为没有任何技术,只能出苦力,当然也就赚不了几个钱,后来,连老妈去世都没敢回家……
( N5 e. t; x" \5 M; n- i5 l “老太太最后的十几年里,吃的穿的都是你们给的,不单是大米白面,连同吃药钱,”二舅嫂动情地说。“也不要这样说,最孝顺的还是你,有个好儿子,不如有个好儿媳哟。再说,我们虽然不间断给老人家生活费,但把钱换成药,变成营养品,还是你。人老了,能把凉水烧成热水,端到身边的,才是真正的孝顺。从这一点说,我和你妹妹,连同二哥,都该感谢你的,” 我连忙端起酒杯说。其实,去大兴安岭的第三年,尽管我们欠债很多,尽管老岳母还很硬朗,我还是在长兄的提示下,亲手给了二舅哥五百元钱,“先用这笔钱买些木材,把老人家的寿材预备下”。当年回家探亲,妻子又把老母亲的寿衣缝制好了。后来,也曾不止一次地免除了他们欠我的千元以上的债务,“就算给老岳母的生活费吧”,我说。这样做的原因,还在于妻子始终感激自己当年出阁,二哥卖掉了正在耕地的马,我也感激他们始终如一的亲情。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u. S$ [3 R1 D8 D: w1 t6 l
“老太太是零三年正月初二走的,年三十的夜里,大哥就逼迫我给你们打电话,其实,他的用意就是管你们要钱”,二舅嫂继续回忆着。是的,我们是初一清早就带着孩子赶回去的,大舅哥又从我这里要去了一笔买寿材钱。“送走了老妈妈,我还在悲痛之中,不知怎地,大哥大嫂不顾众人的惊讶,把成盆的饭菜都扔掉了,然后,又把村邻送的白喜事礼金、香烟,连同烧纸都拿回家去了”,妻子也愤怒地回忆道。“正月十五,他们两口子又来逼债,还把我的二儿子打了。你二哥没有在家,我们也不能和他对着干架,当天晚上,大年正月十五哟,就带着小孙女连夜上了火车,大哥却又骑自行车追到了县城车站……”tvb now,tvbnow,bttvb4 f, C! `8 l8 O4 E
“他们太歹毒了。把你二嫂和孩子逼出来之后,又把自己的房子卖掉,从堂弟小江那里拿到了房门钥匙,就径直搬到了我的家里。不仅占有了我们的生活用品,包括粮食,还擅自把我的耳房扒掉了”,二舅哥眼睛红红的。我让妻子撤去了酒杯,泡上两碗绿茶,又递给他一支香烟——人家胞兄弟之间的事情,我这做妹夫的,还是少插言的好。“我今年冬底就回老家,一定把自己的房子收回来。把欠他的债还上,然后告他们私闯民宅。今天来,一是给你过生日,二是想让你替我先写一份诉讼状”,二舅哥愤愤地说着,又喝了一口茶。“这事,你要认真想一想。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冷静。自古就有‘赢了官司反输钱’的话,还有‘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哟。再说,你们毕竟是一奶同胞,血总是浓于水的;从我闺女的角度说,‘大舅二舅都是亲娘舅’。我不是推脱,试想一下,你也快到六十了,几年后,大哥真正年老了,只要对你哀哀地说上一句,‘弟弟,我糊涂呀’,你会怎样做?还不得抱着他大哭一场么”?tvb now,tvbnow,bttvb4 c$ P* L8 c+ G' ^4 {
二舅哥夫妇和妻子互相看了一下,“他们已经丧尽天良了,是不会轻易把房子还给我的。这官司,肯定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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