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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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朋友爱吃水爆肚，经常拽着我在哈尔滨的大街小巷寻找回民餐馆挨家试吃。后来被他找着一家，就在经纬街上，门面不大，卫生条件也让人不敢恭维，不过爆肚确实做得很地道。一段时间里，我们经常去那饕餮一番。公仔箱論壇( v$ r; @" U3 _! |
那是去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们两个又坐在那个小馆里推杯换盏，不是午饭时间，店里只有我们两个老回头客，饭店小老板也拎杯啤酒坐我们两个旁边闲扯，这是个很慵懒的午后。2 O7 X# {6 _& w) T! _ |9 x
在我们要第二盘水爆肚的时候，一个老乞丐推门而入。
" T# l+ o. E; W6 o2 y公仔箱論壇饭店地处繁华地带，经常有落魄者和伪装的落魄者来寻求帮助，我们也都见怪不怪，这家小饭馆的小老板挺有人情味，每逢有这样的事，或多或少他都要给两个，今天也不例外，没等老人开口，他掏出一块钱递了过去。老人不要，声音很含混的说不要不要，不要钱，有剩饭给一口就成。8 B% ^+ \. p# I* e8 T
这令我们很诧异----这是一个真正的“要饭”的，他不要钱。我不由得仔细打量老人，他得有80多了，身板还算硬朗，腰挺的很直，最难得的是一身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基本上算干净的，这在乞丐当中绝对是很少见的。 b* S! i% j4 N
要说要饭要到饭馆里是找对了地方，可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小饭馆做的是回头客生意，客人吃剩的东西直接当面倒掉，他们家主食是烧卖，现要现包。小老板根本就没有剩饭剩菜给老人，很明显他也不能给老人来上这么一份现要现包，小不其然的一件事就这么不好解决。5.39.217.77+ C8 E! _# U- r% O0 c3 x
我们的桌上有一屉烧卖，每次来我们都会要上这么一份，我一口没吃过，我那哥们也是浅尝辄止，之所以要它是一个习惯。这家饭馆的服务员很有一套，在你点完菜后，她会随口问一句：“来几屉烧卖？”口气不容置疑，你会下意识的选择数量而不能拒绝他们家这个祖传手艺。
5 y) z+ w5 W# ]+ C* Y朋友也对这个老人发生了兴趣，招呼服务员把这屉小老板引以为荣的烧卖给老人拿过去，并且让老人坐在我们旁边的桌上吃。没有外人，小老板也就不拦着老人坐下，还说桌上有醋，有芥末，想用随便。
* b0 H A2 I# P7 p% D3 G" ^* d$ D# Ttvb now,tvbnow,bttvb老人喃喃的道谢，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搪瓷茶缸想要点水喝，这个缸子让我们吃了一惊，班驳的缸体上一行红字还可以辨认---献给最可爱的人！
2 o g$ H1 R% E2 P$ y7 ^我这个哥们是不折不扣的将门之后，他祖父是55年授衔时的少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7 x6 [- O1 a1 v
看到这个缸子出现在这么个老年乞丐手里让我们很纳闷，朋友迟疑地问老人这缸子哪来的？- ]& g9 ?1 ^" l5 O$ [
老人喃喃的说：“是我的，是我的，是发给我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q, g K# b E3 }2 q. g. n
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朋友说：爷们，你过来坐，你过来坐，咱爷三唠唠。老人说不用不用。
$ Q5 p# u* X9 s. L3 U# Z/ Utvb now,tvbnow,bttvb我起身把老人扶到我们桌前，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 l, ^. t( ~3 \' H公仔箱論壇“老爷子，你参过军？”5.39.217.77/ X, X% b1 h3 G- p. B7 B. {
“是呀是呀，当了七年兵哩！”
; y) q' O' m8 a4 `& L% t“您老是哪里人？”
- w$ r/ a5 `: M* U5 Qtvb now,tvbnow,bttvb“安徽金寨的。”
: f2 k% e1 V% V公仔箱論壇“哪年入伍呀？”
0 \: j! S( L: G4 m- c* O“46年，就是日本投降的第二年。”
' o; W7 V* z: F( {' O5 V5.39.217.77“您参加的是哪只部队啊？”
5 R1 P9 G& n X1 \( V; K, v$ |“新四军六师，就是后来的华野六纵。”
! _5 V2 K5 |$ Y9 R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您还记得你们纵队司令是谁吗？”& \# [. [' l& S, T, v9 S$ D
“王必成啊，打仗是好手啊！”
, b+ s# g3 y+ m: A' C老人语言含糊不清的念叨起来，我和朋友都默然了……一个来自乡下的老农显然不会知道这些已经逐渐被人们淡忘的历史，这是支我军历史上的英雄部队－孟良崮上，张灵甫被这支部队击毙，使该纵队一战成名。
) W& ?1 g; h1 }( ]( h/ }我们给老人夹菜，倒酒，继续我们的话题……“后来还参加了抗美援朝？”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Z' s' z% _9 M+ Q
“是呀是呀，美国人的飞机厉害呀，我就是在朝鲜受伤后才复员的啊！”
* s( T5 j0 g6 n; T& {" t2 `' W“那您参军七年应该是干部了，怎么是复员呢？”
! w* j7 I6 e i: htvb now,tvbnow,bttvb“没有文化啊，当不了干部。”5.39.217.779 D2 {" ^# d5 K' R ]
看见我们狐疑的神色，老人着起急来：“你们两个娃不信吗？我有本本的，有本本的！”: O& _4 X" R* q; W. J: C5 _
老人慌慌地在怀里摸出一个包得很仔细的小布包打开来，两个红色塑料皮的小本，一个是复员军人证书，另一个是二等残废军人证书。老人慢慢卷起左边的裤管，我看见了一条木腿。5.39.217.77" w! u/ d) v f L' b
朋友在包里又拿起一张叠的很仔细的白纸打开看，看完后递给我，默默无语。
! A$ S2 J$ J% T- L/ |7 Otvb now,tvbnow,bttvb那是一张村委会的介绍信，大意是持该介绍信者为我村复员残疾军人，无儿无女，丧失劳动能力，由于本村财政困难，无力抚养，特准许出外就食，望各地政府协助云云。tvb now,tvbnow,bttvb' l: L) V* k' O: ^1 k2 S
村委会的大印红的刺眼。我们都被这个事实震惊了，饭店老板也目瞪口呆，好久他才结结巴巴的对老人说：“老爷子，再到了吃饭的时候您就上我这来，只要我这饭馆开一天，您就……”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3 A; x' B. Y' E) j% ~( L9 F; H# b
老人打断他说不，他说他还能走动他就要走，老人说东北人好咧，当年在丹东他就知道东北人好咧。
1 x! d8 _3 i7 v8 F+ O9 }2 b$ x" k! I5.39.217.77我纳闷地问老人为什么在行乞的过程里为什么不要钱呢？老人突然盯着我说：“我当过七年兵的，我还是个共产党员哩，我怎么能……？”( Q+ ]% ], ]4 [; P9 O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
發表於 2011-7-20 07: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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