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舞在舌尖,吃在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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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tb007
時間:
2008-8-27 11:01 PM
標題:
舞在舌尖,吃在心灵
一、荤菜和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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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许多美味珍馐被人说成“买的人不吃,吃的人不买”,现在情况似乎有所缓解,吃个昂贵的也能承受,鱼虾鸡鸭这等菜已属平常。大桥鱼鳅、新塘坞桑皮鹅等在江山是闻名了的,价钱适中,大家都吃得起。这些菜名气大了,点下时非等不可,厨房飘出的香味令人遐想,舌尖忍不住要去猜测味道,杂七杂八的俗事暂时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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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可以闻香而识,美食再香,不尝难识庐山面目。吃荤菜谈浅尝辄止,虚伪!听过许多妈妈说孩子吃起荤菜来都是大块朵颐,这却又有点过份,大人就不宜,得讲究个法,不必尽兴,有七八分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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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大冬天,和几个同事在大排档吃啤酒鸭,那位老板的手艺特好。因为夜宵不必吃得很多,所以点下的份量够我们七八分饱就行了,但是光吃不说,容易冷席,我们倒是说得很尽兴:提忆往事,回到目前,牵出牢骚,最后各人亮出精神胜利法,也少不了互勉一番,话至此,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这以后因为念想啤酒鸭的味道,每吃每失望,最终悉数从记忆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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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菜好吃,吃后嘴里总有怪味,我每每吃后都要刷牙,但等到下次还是受不了诱惑,这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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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菜可以不吃,蔬菜不能少。吃蔬菜,是柳絮淡淡风,是花谢后的素静。吃蔬菜嘴里少异味,舒服干净,心里放心。我一般在吃过荤菜后要吃蔬菜,相当于压腥。想起一道很特别的蔬菜,某日和朋友在井边闲聊,谈时鲜菜蔬的做法,我惊讶于她的花样百出,甚至她把黄瓜皮、丝瓜皮、南瓜藤、空心菜摘除下来的老茎和着蒜泥、辣椒一起炒。我觉得新奇,回家嗟咄立办,如法炮制,味道果然秀拔爽脆,无论下饭喝粥,都很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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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此道菜是池塘春草,比不得花园牡丹,新意虽在,却羞于待客,自己知道就行。若别人想吃,那要看诚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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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南瓜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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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燥热,胃口大减,晚餐喜欢吃稀饭,炒上一盘瘦肉南瓜藤,很解味。南瓜浑身是宝,藤清脆,花爽滑,叶耐嚼,南瓜香甜。大雪天,焖南瓜饭吃很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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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吃南瓜藤。喜欢把南瓜藤放在水里浸一两个小时,可以淡去南瓜藤中的甜味,这样烧出的味更加清淡爽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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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要去皮。最好在别人中午做着清浅梦的时候,说呓语的时候,打呼噜的时候,右手握镊子,左手拿着几寸长的藤,从中间挑起藤皮,这时挑起了薄薄的藤皮就是挑起了淡淡的时光。这过程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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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农去藤皮,赶时间,在藤皮上挑价钱,而且去皮不清,有渣,个中味很懊恼。奶奶、外婆挑藤皮就不同,她们戴着老花镜,寻寻觅觅,哪怕有一丝丝的皮挂着也要挑去。她们心中有爱,眼中有家人的脸谱,手上就会拿捏着亲情,这藤味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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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清风,一家子围坐餐桌上,香米粥南瓜藤,红酥手象牙筷,再听听齿上的清脆,仿佛,和风细雨一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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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吃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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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涨价的时代,除了身价涨不了。明摆着通货膨胀,国人都知,上层建筑都深知平衡原理,却一时半会也拗不过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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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敢存有太多的奢想。生活成本越来越高,甚至连小豆腐都涨到一元钱一块。蔬菜很少有一元以下的价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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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季节的时效催来了菜芯,它们像大军压境,来时生猛。满田地的花黄,像深闺里偷跑出来的小姐,菜农是绑不住它们脚步的,今天不摘到市场去卖,明天菜芯就变成了昨日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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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一花一世界,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多了,泛滥了,就改变了市场运作,当很多菜往上猛涨时,它们却供大于求,与市场来了个小小的抵触————当下它们的价钱只是几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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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一刻,我把这悄然而起的情绪,姑且叫作吃菜花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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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农们大多让你随便挑。菜芯切莫挑深青色的,烧起来苦。要选颜色泛白的,像敷过霜一样,这才好吃。我不太喜欢叶片多的,高挑带花苞的,叶片少,菜茎长,由是最好。洗时不要太过用力,揉伤它们。我喜欢用手去捋,菜芯摩擦的音韵,很像它们发出的咯咯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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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我惊异菜芯超常的颜色,几乎没有一种青翠的颜色可以与她假借。茎是茎来,叶是叶来,花是花来。这一盘素,很有美学的意味。孩子从小喜欢吃菜花,吸附在箸上的花味,已淡去了孩子的童年时光。而这时,我接替了他箸下的花黄————孩子再不会挑着花黄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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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吃菜花的时光多了起来,不仅因为它的秀色和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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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之后的菜花,更是一种转注。在菜芯下市之前,一定要多吃。吃菜花,青葱般的幸福在肠道里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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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我要像他那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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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同事在餐厅吃饭。饭粒生硬,蔬菜油少,很难吃。他却低垂眼睑,只管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嘴里发出“漱漱”地响声。这种吃相本来是讨厌的,一是吃相不雅,二是声音刺耳,他因为沉溺饭菜,根本没有顾及旁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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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真是让人难以预料,我从刺耳的声音里居然听出好来。我在想,为什么如此饭菜他能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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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听越有意思,觉得他在吃美味珍馐,他吃饭的声音感染了我挑来拣去的味蕾,直到后来味蕾完全变兴奋。他马上吃完一大碗饭,只化了我用餐的三分之一时间。临走时,他才发现旁边还有一活人在,对我笑笑,以示先走。我目送着他,把碗里的饭,也尽数往嘴里送去,我要像他那样吃饭,一直吃出别样的味来!就像生活,本来是一杯白开水,但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调些其它元素下去,让它的味浓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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