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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偷神（二之一） [打印本頁]

作者: andy0901 時間: 2008-1-25 12:25 PM 標題: 偷神（二之一）

和福聳聳肩，指了籬笆外結在高處的檳榔說：“你們家啊，幾代下來都像這棵檳榔樹，高高在上，從來都不看下方。”

文：吳鑫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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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前土地公的神龕和老青龍木上個月被市政府拆掉了。有人抗議，嚷嚷三兩天泥機車就把土地公剷平了。公仔箱論壇3 g+ x! c& A/ s/ v-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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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孩子們從學校放學，吵吵鬧鬧走過廟前的廢墟。調皮的孩子，把砸得粉碎的土地公神龕碎片拿起來，扔向趴在廟前癩痢狗處。碎片再次粉碎，癩痢狗被聲音驚醒，有氣無力的吠了幾聲就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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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日子都是這樣悠閒。玉蘭嫂坐在門庭前的長凳上剝豆芽殼，看見那些孩子經過，抬頭望了他們隨口問道：“我孫子放學了沒？”那群孩子被她莫名的問話，弄得傻愣了。

“放學了，玉蘭阿婆！”隨后他們嘰嘰喳喳彷彿說什么似的，忽而大笑起來。他們漸漸遠離，笑聲也愈發變得細微。5.39.217.770 c9 R, u: U% N  ^

“真是的，幾點了還沒回來。”她把弄好的豆芽放在深紅的小籃子裡。天空的雲是層層疊疊，眺望天空一眼，看到孫子回來了，但不是穿著小學的短褲。她思索了一會兒，才想到自己犯老糊塗了；孫子小學畢業兩三年了，怎么還問那些小學生有無看見孫子。; K/ U% E1 @, Y. h& X7 Q

走進屋裡，她看了一下神桌上的香爐。附近幾家人的銅香爐，頻頻被人家偷走，她把籃子放下雙手合十，在神明前面念些類似咒文。念完，伸手摸了摸香爐，像到青雲亭摸大門前的獅子一樣。但在家裡她不是討吉祥平安，而是害怕香爐被人家盜走。" m' z7 Y3 T! R7 v

老懷大慰

鄉下人家除非有錢人，否則是安裝不起鐵門的。家裡那破爛不堪的板門，就像紙張那般，稍微使力就能穿過。她的孫黃添如就曾經嘗試過，害她必須拿錢，到五金店去買三夾板來補上那個不大不小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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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的陽光，把添如身上的汗全逼了出來。他語焉不詳的喊了聲玉蘭嫂“阿婆”，不管她聽見與否就往房間裡鑽去。他父母在吉隆坡工作，然而又不願意讓他變成鑰匙兒童，只好把他交給玉蘭嫂照顧。添如是玉蘭嫂唯一的孫子，她疼他就像疼自己手腕上祖傳的玉鐲子似的，鮮少讓他離家半步。

可是最近幾個月下來，他常常對玉蘭嫂說，學校有報告要做，必須到朋友家裡去討論。玉蘭嫂見孫子這樣好學，心裡哪有不允許的理由？！每次出去，她都從皮包中匆匆拿出錢，搪塞到添如的手掌中，然后心裡欣欣然的走到廚房或別的地方忙自己的事情去。4 m  }% f7 s  l+ H! B$ f

香爐被偷

“飯桌上有飯，湯弄熱了，吃飯的時候舀出來喝！”tvb now,tvbnow,bttvb6 m4 l% w! b: S$ O( @  p* ?* e( `0 A8 ?

“等下我要去朋友家，晚飯在外面吃，”他邊說邊把上衣穿上，然后拿了碗筷就匆匆切切，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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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剝好了的豆芽，心滿意足的走開了。公仔箱論壇3 Q  V" {& w8 Q( `& V9 _$ J

天快暗下來的時候，玉蘭嫂把剩下的米飯倒在雞鴨寮那邊。

路過的和福與她打了聲招呼，問道：“玉蘭嫂你知道嗎，神廟裡面的香爐剛剛被偷掉哩！”她說：“知道是誰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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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福聳聳肩，指了籬笆外結在高處的檳榔說：“你們家啊，幾代下來都像這棵檳榔樹，高高在上，從來都不看下方。”5.39.217.776 H/ q" F, D( ~$ Y; Z6 B-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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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這句話充滿疑惑，正要“啊？”問他原因時，他已走得老遠了。回到屋裡，一陣“嗶嗶嗶”的聲音亂響。聲音是她不曾聽過的，循聲走去，在孫子的房間裡，找到了父母禁止他使用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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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嫂好奇的把電話拿起來，整個人猶如發現新大陸那般驚訝。然驚訝不能讓手機的聲音歇下來。她把它放在床頭上，手機會發抖。于是乎她又將手機推到床上，用被蓋上。悶熱的天氣，連她都出汗了，她心想也許電話要爆炸了，便逃離房間。tvb now,tvbnow,bttvb+ J& a. O- n! b3 \' `

手機鈴聲停下來了。 “奇怪怎么不是爆炸的？電視裡面明明是會爆炸的！”當她把電話拿起來的時候，覺得手機還真美，黑色的，宛若深夜摸不透的輕微的詭異。3 e& F" `' [; c: y3 W+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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