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竹語作品‧我的整形世界】 鐵漢柔情 tvb now,tvbnow,bttvb& h$ Y. V6 m4 L* K& d% v 他身體很臭。公仔箱論壇; Q8 \, ?( p+ v& r) f% g tvb now,tvbnow,bttvb: F8 k3 a& d% K+ ?9 t1 ?6 _ 那種臭不是你坐公車的時候，身旁人狐臭，或是飯菜放了三天發臭的那種臭；也不是荒廢公廁積了二十人大便，或是一大群死魚爛掉堆在河岸的那種臭；你一聞到他身上的臭，會嚇一跳，然後警覺到很臭，隨後你會發現已無法離開現場，因為被薰到神經麻木，無法移動；最後你只想把手指插進雙眼，把腦漿攪一攪，破壞嗅覺。 . m+ q+ p: o C, c% i# ?2 x: t$ F6 O 他身體很臭，所以他沒有什麼朋友，去過月球的人都比他的朋友多。 二十年前的一場車禍，造成他下半身癱瘓。他車禍之後第二年，太太也出了車禍。為了照顧太太，他雙腳都磨破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坐輪椅，就這樣把腳拖行著，拖到感染、拖到傷口潰爛，最後不得不截肢。他照顧太太三年後，太太過世了。 ＊＊＊ 他來我門診，醫師不能選擇病人，只有病人才能選擇醫師。我看他傷口，覺得問題並不單純，要他立刻住院，同時會診內科，決定來個攘外必先安內，先讓內科處理好其他問題，我再把傷口關起來。 5.39.217.77, M3 c' }" g! K. Z$ Q( o, U. ? 一星期後，就在我準備把他從內科病房接到整形外科的時候，護士群起反對，我從來沒看過護士那麼群情激憤的。原來他以前住過這個病房，總是不跟護理人員合作、不配合治療、不尊重護士，以致惡名昭彰，被列入黑名單。看護士的激烈反應，我如果把這個惡煞接過來，護士可能絕食抗議。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H. w# J# }; X }; z) N+ S2 `; v 我到內科病房去看他，他立刻擺出不信任任何人的態度，而且一副大哥級的樣子，讓我心存戒心，所以我實在不敢跟他多說什麼。只告訴他：「你的傷口非常難治療，非常困難。」因為醫師與病人彼此互動尚未達到完全信賴的地步，治療更是難上加難。但我還是用醫生對一般病人的態度醫治他。就事論事，就傷口論傷口，我還是會告訴他，我要怎麼處理傷口，並詳細解釋。他的經歷是一回事，不表示他失去醫療的權利；就算被雙腿截肢，就算他再怎麼兇狠無禮，他仍然是一個完整的生命，生命有權受到應有的醫療照護。 tvb now,tvbnow,bttvb- u7 C; j$ g# k8 G 但是，真正來到床邊面對他，我還是充滿戒心。 tvb now,tvbnow,bttvb+ M0 m4 z+ D. D5 Z 黑道大哥住院是怎樣的情況？小弟伺候、保鏢護衛、呼風喚雨、門庭若市？正好相反，孤單冷清，門可羅雀。孤獨的殺傷力很大，大哥可以擋子彈，但是教他一整天一個人待在病房裡，完全沒事可做，都沒人跟他說話，好像空氣一樣，沒人注意、沒人關心、沒人看一眼，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而且這個人存不存在根本無所謂，沒人擋得了這種孤獨的可怕。 我站在床邊，告訴他：「你明天轉到整形外科病房，我幫你做皮瓣手術。」 5.39.217.77+ ]! C# D; V9 b5 g9 u1 p! g9 n 「什麼皮蛋手術？」他滿臉疑惑。2 V! x% s' r4 T. G" d4 ], o% C 「就是利用鄰近較鬆的皮瓣組織來覆蓋，縫到傷口上。」 ' [: T$ ]& v: \9 g0 ?* k8 ]4 N1 r 「那皮蛋呢？」5.39.217.77! Z; Y1 q: p8 X. k2 ? P+ ?, W! q, [ 「重點。皮瓣手術的精神就在於：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我非常認真向他解釋，這是我一貫對病人的態度。公仔箱論壇& u. z) A: s& T, t5 C" w7 l 他滿臉興奮，突然變得很有興趣，「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是《九陰真經》第一句話。」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y" T( J8 }2 \8 O8 { 公仔箱論壇9 {$ H5 Y$ J' J 「正是。整形外科就是在玩這個，把皮像花瓣一樣切開，利用組織鬆軟的地方，把好的皮轉過去，平移過去，補好傷口。」 0 @- |% ?- f, O$ f ~3 | 他搔搔平頭，滿臉疑惑：「醫院的醫生用九陰真經來治療我，這是什麼醫院？」公仔箱論壇7 V% S1 H, G! J$ k) @+ u( ~* W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知道了。歡迎來到我的遊樂場，如果你想繼續玩，就乖乖照我的遊戲規則，保證又快又好玩，很快出院。」! q+ y0 n- `+ T: z2 K3 T6 c( c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2 q. i5 E, o: [5 j" L/ V: n4 i ＊＊＊ 第一次皮瓣手術很成功，傷口往好的方向走。他態度大轉變，不但不再口出惡言，還會對護士說謝謝，簡直判若兩人。護士不敢相信，懷疑真正的他溜出醫院去解決什麼江湖恩怨，不知是誰扮成了他，住在病房。 s: G6 K) q/ G d& ^' m+ H tvb now,tvbnow,bttvb1 _" _7 h3 B5 N8 y0 G, L/ W7 K/ J: c 我到病房看他，見到一個小男孩，好可愛，眼睛滴溜滴溜轉，原來是他孫子，天啊，他才大我幾歲，竟然已經有孫子了，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製造什麼更多的驚奇。之前他身體臭到連小孫子都不敢接近他，一看到他就跑。別人這樣也就罷了，自己最心愛的小孫子也這樣，他真是心如刀割。現在傷口往好的方向走，味道明顯消失，小孫子才跑來陪爺爺。 ＊＊＊tvb now,tvbnow,bttvb7 g& _; H5 \: a3 f: O( W3 p * S* J9 t7 T+ X& d( l1 n 第二次皮瓣手術之後，情形更好，我又去看他，他正在逗小孫子玩，用粗粗大大的手和小孫子玩擊掌，大手碰小手，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種令我非常難以形容、非常難以忘懷的溫柔。我告訴他：「只要再做一次皮瓣手術，就可以把傷口關起來，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公仔箱論壇( O Z" I$ G& g4 R! |+ d* s( c5 _ 他聽了很高興，說：「鄭醫師，來，這個給你。」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串可以戴在手上的佛珠，每顆珠子跟貢丸一樣大，色澤暗沉。5.39.217.777 r! g" }4 p' g8 M- p2 l5 V6 K 「你別看它土土的，它會帶來好運呢！」他興致勃勃的介紹，臉上忽然有一種光彩、一種精神。) ?8 {) y9 Z# I3 X, Z% n; F 我從沒看過那種佛珠，但今天就算他送我一把月球泥土，也不會讓我比現在更驚訝。送我佛珠？有沒有搞錯？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後的覺悟？還是「未能自度、已能度人」的高深境界？但異人送異寶，確是異想天開，我只好說：「你先留著吧，我想，你目前比我還需要它。」 tvb now,tvbnow,bttvb; v. S' F! I- x+ @7 L6 [' w, W2 V 「沒關係，我有很多，我在夜市擺攤，就是賣佛珠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j! }( g( B# }6 e8 U# K5 } 「你在夜市擺攤？我有時會帶孩子去逛夜市，下次說不定會遇到你。」 # ]' G( }% l8 p* k7 i b; y' y 「好，我等你。」他把佛珠高舉到右眼前面，透過佛珠中間的圈圈看我。 5 I: O" u% Q- c3 K7 r b0 j5 f1 ?- } ＊＊＊ % K' q; i' j ?/ c- _/ q' ]7 } 第三次皮瓣手術之後，他突然發高燒，體溫高達四十一度，有點昏迷，意識不清。我去看他，他說話很小聲，但我聽得很清楚：「我以前，……其實，我是專門幫人解決問題的。」5.39.217.77 B: N* g0 H# B% y' d B5 [' F; F. Z6 W 「我也是。」 - p) ]7 G5 M& s% T1 p! X- U4 s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甚至覺得自己沒有生病。我認識的醫生大多很傲慢，不然就是很冷漠。」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d7 r+ i- u5 C7 H, g# T6 {8 b 「也許他們太忙、太累，而且壓力太大。」 「我原先以為，你想感化我，對我說一大堆大道理。如果那是真的，那我會非常討厭你，你知道嗎？我這一生最討厭別人跟我說什麼做人的道理、什麼改邪歸正。我是魔鬼，想感化我，把我喚醒，沒有任何好處。」公仔箱論壇# F% E- y1 K' D' f5 e 7 M' [( P& \+ O. w 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閃過一絲驕傲，我卻說：「如果喚得醒，也許根本不是魔鬼。」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r7 g# g5 I$ Y6 N L 公仔箱論壇9 B7 _7 Y& Z7 [% d" a6 J" p& B 他裝作沒聽見，問我：「你知道躺在病床上，整整一個月沒人來看你的感覺嗎？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死掉。」 tvb now,tvbnow,bttvb2 y6 R6 \# k3 B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他又說：「後來，我覺得一個人孤孤單單死掉也沒關係，我只希望至少當一天的正常人，不要每天都這麼臭。」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 \& J0 ]; z! e& X& u 孤單是痛苦的，但比起被人當垃圾一樣惡而遠之，孤單的痛苦又不算什麼了。 4 o* x0 u) ~3 d9 z3 I6 D 他轉了身子，又翻回去，好像很不舒服，問我：「你知道真的黑道大哥有什麼特性嗎？」 「什麼特性？手下特別多？特別兇狠？坐牢比別人久？」5.39.217.770 Y. V, u' ?& ?# ? 「錯了，是不說謊。」 公仔箱論壇5 ?, V# G" P6 h# ~4 l; F) F2 e' B3 u 「不說謊？就這樣？」9 e# A/ F& o% S. z 「對。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很不容易。真的黑道大哥從不說謊，你可以相信他們。比起那些穿著西裝演戲，讓人想吐的騙子，實在好太多了。」5.39.217.77+ {7 F) r$ F+ A& s1 N2 [ 5.39.217.77: m% @# \3 X$ o3 n( e b- q2 Y$ A 我還是沒有回答，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F- J- g' Y6 U3 W, [$ d0 D 「鄭醫師，上次你說，你會來夜市逛我擺的攤子，我……我其實很高興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會來。」5.39.217.773 ~5 W+ b/ f* h0 n' M1 J 「你不用特別期待，我很忙，不一定會去。」這是事實。 7 C# i8 l% X. H 「因為沒有人理我，所以我很高興你那樣說。」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U7 o1 [( p6 A3 o, s$ S# G 「沒有人理你？難道我是鬼？」5 N2 |3 w0 D$ u) m+ @ 公仔箱論壇; o, ^. X9 ~+ e 他輕輕笑了，「醫生跟黑社會不可能扯在一起。」: V0 X2 g m' I$ v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s( s# O% j! W n# q 「我沒有看到黑社會。」5.39.217.773 D" [9 N0 d. T3 \1 k$ m$ m. j: G. K 「可是我有。」5.39.217.774 D/ m3 S8 P% {* s9 v# I) h 我又像一根被大鐵鎚釘在原地的鐵釘，完全動不了。其實我不認為他是黑社會，因為他本性真的不壞，之前他太太車禍，他不離不棄，照顧了三年，可見也是個性情中人，極重感情。只是身體太臭了，被人像垃圾一樣拒而遠之，自卑感會殺死人。他又轉了身子，露出痛苦的樣子，皺著眉說：「我快死了。」 「別胡說。」手術後發高燒就可以把他嚇成這樣，平時再怎麼兇狠，生命面臨死亡的威脅時，一定就地躺下。我認識一個退休警察，他槍林彈雨、跟亡命之徒槍戰，渾不怕死，一知道自己有肝癌，瘦了二十公斤。' `7 Y T" e$ g2 a0 y/ u 9 l( M) [; D/ ^( w8 x( W 他又說：「死亡在我四周，我感覺得到，我一輩子只對這件事有把握。」 ; [4 }4 F+ S) e 其實，在醫院當了那麼久的醫生，我有一個很深的體會：死亡的奧妙就在於我們永遠不知它何時會來。事實上，我遇過無數次病人術後高燒的情形，但他以為自己就快死了，所露出的那種脆弱、無助、膽怯、驚怕，一個黑道大哥完全變了樣，還真是令我訝異。我說：「你休息吧，你真的累了。」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一個人一生只有一件事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就是他快死的前一刻。如果我生病快死了，我不會這麼難過，可是我身上的臭味好不容易快治好了，我卻馬上就要死掉，我不甘心……我，我真的好不甘心。」 「別再亂想啦。睡一下，等你醒來，就好多啦。」 tvb now,tvbnow,bttvb5 i R# x) ?/ ~9 L. ~ 他露出愈來愈痛苦的表情，「我快死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 3 o/ j+ {* x# F3 A0 o$ ^) m 「別再說了，睡一覺吧。」 他停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鄭醫師，我想問你，如果病人死掉，醫生如何還能繼續工作？」tvb now,tvbnow,bttvb6 L9 \% i [, z/ U0 _ 「因為他們相信已經盡力。」# B- E& y7 g6 o 5.39.217.77$ A7 G. M5 g( p2 P 「那醫生怎麼調適？」2 x, y- M2 m+ o; h* _8 ~' f 「根本不用調適。醫生沒看見死亡，只看到自己的努力和病人及家屬的笑臉。」 公仔箱論壇3 O! z1 W9 Z6 Z8 x( p 「我不懂。」公仔箱論壇0 H4 h8 O) p& L2 f! I 公仔箱論壇; F( U3 q. ? j9 f: j0 j 「你不懂什麼？」 5.39.217.772 i% T) s+ _- A2 ?+ D+ R 「醫生怎麼能一直這樣的生活？病人死掉，挫折感不會很重嗎？」4 i+ ]+ X. E9 t0 E7 F$ x- G7 c 「因為已經盡力，所以不會問心有愧，當然也不會有遺憾。醫生不是賭自已的生命，我們專門賭別人的生命，全世界還有比這更高的賭注嗎？」 他說話的速度忽然變得很慢：「我不是怕死，我們這種人根本不會怕死，死的感覺只有一瞬間。我怕死亡帶來那種延續的感覺。它好像把你的人生拉長了，但實際上並沒有。」 看著眼前的他，我真覺得，死亡不是最後的睡眠，是最後的清醒。他那句「面臨死亡會有延續的感覺，好像把你的人生拉長了，但實際上並沒有。」真是經典，他當大哥太可惜了，他應該去做一個哲學家，發表生死觀。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e1 `" J4 m: g" D l( h 「你別死。」我忽然覺得他很可憐，這裡是醫院，所有的人性都退回到原點。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U& P: T2 j/ q1 d6 ]0 q 公仔箱論壇+ k8 M1 j$ i* |) `' G& L$ l Q 「你別命令我。」他忽然笑了出來，「鄭醫師，我跟你說，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嘻皮笑臉的。你的笑，會使那可憐的人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向他微笑。你內在有一道光，很亮、很亮，足以指引別人走向光明，被指引的人也會發光，繼續指引別人。好好保存，不要讓它熄滅了。」 8 t3 j& h8 t( l3 S% Y& B 他說這話的時候，又露出溫柔的表情，比上一次跟孫子玩的時候更溫柔、更令我震撼。難道真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才不信，術後高燒我處理過好多次，我下醫囑，換一種抗生素，打退燒針。. S) C) _* D1 L/ v$ B: z+ O 2 g5 @0 [# g3 p `; ^ 他還是高燒不退，後來我會診中醫，終於退燒了。最後我再處理一次傷口，完全關起來，然後他就出院了。% c9 y9 T* v7 b$ L tvb now,tvbnow,bttvb* k% v# p- z' Y" i! {6 _* m5 H! i ＊＊＊5.39.217.77" z: P0 Z/ s# E; q p 5.39.217.77! F! g$ }: \3 }6 \) j3 ^ 有天晚上，我帶兒子去夜市，忽然有人大叫「鄭醫師！鄭醫師！」我回頭一看，他坐在輪椅上，笑嘻嘻的跟我說：「鄭醫師，這條路從頭到尾，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喜歡什麼也儘管拿，別客氣。誰敢跟你收錢，你跟我講，我教他明天不用擺攤了。」5.39.217.776 k& H( P3 d4 |7 Z6 P7 t 他歷經截肢、手術、術後高燒、小孫子重新承歡膝下，個性早已大不相同，但說這話的時候，手勢依然虎虎生風，有股大哥的豪邁氣魄。我沒有問候他，他看來好多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完全走出自卑的陰影了。他被截肢完全不在意，但是身體發出惡臭，別人掩鼻而過的動作，那比拿刀刺他的心還痛。可是現在，他傷口完全好了，我真希望他好好過新的人生。公仔箱論壇- T( ?' u2 M: W 5.39.217.77- @$ b- h X/ S% @; J0 \$ s 「鄭醫師，你很難得來夜市吧？當醫生很累？對不對？」 公仔箱論壇7 Q3 i5 o$ V t( m& g" a" P 我隨意點頭，告訴他：「做這行最令我難過的，就是任何事都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當醫生，有成就感，也有挫折感，但最後成就感會超越挫折感，一切都值得。」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k# G r. B8 b, V 他不顧我的感性宣言，只是堅持說他想說的：「鄭醫師，你聽我說，我一定要說，以後你如果覺得挫折的時候，請你務必想起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 Z" `4 v9 t* J4 d7 K4 j 「會的。」我溫柔的回答。 ------------tvb now,tvbnow,bttvb* j y5 L; t; W _: X tvb now,tvbnow,bttvb' r3 ?) |- l1 n' Y4 Q 就是這本 http://www.bookzone.com.tw/Publish/book.asp?bookno=gh091 5.39.217.77# x- y+ b. K! i! G 3 z) R, o# _; v7 F" X% Y& W' A!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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