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一個人而不被發現，我有十二套劇本，因為那幾年我日夜處心積慮的，就是如何殺掉一位高中同學。tvb now,tvbnow,bttvb3 E1 N, j' @ K; n# a7 s
其中一篇寫成小說，後來得了獎，那是關於一個從小自卑、長期被霸凌的男孩，長大後如何利用霸凌者的貪念，精心策畫一場天衣無縫的謀殺。而被殺的人是D。3 c- I3 |3 g4 G" {
●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懼% U& u, V& {% N+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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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9 q5 b3 Z+ ~% I公仔箱論壇D的座號大我一號，所以每次大考時，他會向我要小抄。小事一樁，我也有求必應，但那一天的英文題目太多了。5.39.217.77/ n9 ]+ p, `8 g6 x
「蔡花，快！快！」D用力踢我的椅子。- `; M$ [$ j6 L) _; g5 |: L2 t
「不要踢了，我自己也寫不完！」趁監考老師不注意，我連忙轉頭。5.39.217.774 f; `1 `! |! b4 W4 ?
隔天上課，才知道事情大條了！
% K# e2 q/ S. U( g+ v8 u1 Mtvb now,tvbnow,bttvb下課時，一位同學叫醒打瞌睡的我，到廁所後面，D和我被十幾位陌生的學生圍在中間。公仔箱論壇& v4 s8 S4 y; |* c
「我在×中，沒被人兇過，你第一個，所以我今天要在兄弟前討回來！」D擺出很用力的姿勢，狠狠拍了我的外套四次。
7 n5 g* c2 [7 A# I' _/ I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這是我第一次「被修理」的經驗，結束得太快，看D演得很認真，有點好笑。我回到座位，繼續睡。
+ q1 A, ?4 p& o& _9 WD很失望，因為他感受不到我的恐懼，所以他開始放話要堵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 N! W, [+ w* C; c8 |' o8 t( N# @: b
我真的怕了，因為他的「幫眾」一個個退學，別的沒有，有的是時間。
1 u8 {1 w. w+ [$ K' b G% A8 @5.39.217.77「你這個禮拜放學時最好走側門，因為他們已經計畫好要在前門堵你……你晚上回寄宿的地方，所有的門最好都鎖緊，因為他們知道你住的地方……」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W; d Y0 A- n1 Y
每天都有新的耳語，我終於了解一句話──「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懼。」公仔箱論壇6 u$ h) O$ _! j+ x
●每晚夢到自己殺了他公仔箱論壇: E- `: J5 R+ A3 v5 Q8 x
我決定「自救」。
+ j# k& ]; P- E$ t3 a0 F5.39.217.77每天放學前，我會到廁所用右手握緊帶來的水果刀，然後用紗布纏緊，打個死結，唯恐「作戰時」會脫落。然後我放學時會把右手放在書包內，「希望」他們出現，「期待」他們出現。; ?" ]' E& c" N, r, ^
他們一直沒在放學時出現，但我還是被堵了。+ Q; E( |* j! {! p9 Y `
那天在廁所，被退學的L站在我旁邊。
; L* E- R: \7 H8 P2 n) \/ vtvb now,tvbnow,bttvb交情猶在，熱絡打過招呼，各向前一步「就定位」，這時L突然把我拉過去，出了一腳（很熟悉的電影情節）。但L實在太瘦了，反被我推倒後，他和看門的另一位同學在我背後狂追。衝到教官室後，我的恐懼暫時畫下句點。（所以遇到霸凌事件，第一時間告訴師長，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抱歉，這不是這個故事的重點。）
9 s3 P, M" i, r# z% C# R* A& t公仔箱論壇帶刀上學的日子，我每晚夢到自己殺了D，情節永遠是我不停揮刀，D和我都是一身腥膩的血漬，感覺永遠是從過癮到憐憫，再從憐憫到後悔。
. g% n- q% p) p. t3 p0 D6 y每次驚醒，我都會望著自己的雙手「檢查血跡」。這個夢到婚後還一直持續著，有次半夜嚇醒，呆木坐起，向被我吵醒的妻「告解」：「我真的殺過人！」公仔箱論壇+ ~: c/ T* @; ]0 O. g3 J
三十年忽忽而過，已忘了何時這個噩夢戛然停止。我很慶幸已遺失了心中那把利刃，也在夢中揮別了那個一身創傷自憐、睚眥必報的帶刀少年。& e) u0 ^4 ~) k7 p- W; {7 z/ J
就像英文有句諺語「Forgive and forget」，或許真正的寬恕，來自遺忘。tvb now,tvbnow,bttvb9 Y6 |9 M( k+ j
但我沒忘記尋找那些校園中孤獨的身影。公仔箱論壇( a, ?# p* ?% }3 K% E+ `4 P5 F& E
在每次校園霸凌事件會議後，我總無法像其他老師一樣雲淡風輕。因為我知道，最大的恐懼，會產生最大的仇恨。而那仇恨的利刃，不管在現實出鞘，或藏在心中，都會是一生，難以癒合的痛。 |
發表於 2014-2-28 12: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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