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一個未婚媽媽

【王竹語作品‧無常看人生】
　

我認識的一個未婚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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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又上病房看她，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但她依然在沈睡，我覺得奇怪，為什麼會這樣？整天一直睡。我耳邊沒有答案，只是響起護士跟我說過她很排斥護士的關心：「妳不要管我。我知道妳對我好是為了趕我出院。」、「妳們都是假好心。」、「走開，我不要妳們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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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了男朋友的孩子，自己在外面租的地方生小孩，男朋友的友人來找他，驚見客廳到處都是血，趕緊叫救護車送醫院。社工告訴我她的情形：她生完小孩，已經住院很多天，沒有任何家屬陪。她男朋友被抓去關，關的第二天她就在租的房子生了這個孩子。過了很多天，該出院，可是沒人來看她。我告訴社工：好，我來關心她。 tvb now,tvbnow,bttvb4 Q! l, m) [' O3 E- [8 y+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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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不知她的狀況，拿了一大袋嬰兒鞋，下午又去看她。她終於沒在睡覺，我熱情的說，來來來！來挑鞋子，要送給你的寶貝喔！這是要祝福他，腳走好路的。 # T. F, }+ M/ e9 o$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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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聽到人家拿東西來送給自己的寶貝，這位媽媽比什麼都高興。公仔箱論壇& i, a* p) d4 D  h8 U

「當然好，在我們這邊生的小孩，我們送媽媽嬰兒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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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顯出有興趣的樣子。公仔箱論壇# u6 e9 {9 Z! j) a1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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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床邊、床下，都是奶茶的罐子，心中驚訝：一個產婦就吃這樣？於是問她：「你有沒有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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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想了一下，「沒有。」

我再問她：「那你就喝這些？」 5.39.217.774 p' b, N/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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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不再說話。

「這樣不行，妳這樣不吃，怎麼可以？妳剛生產完，需要補充營養。」我口氣越來越急促，又問她：「妳今天中午有沒有吃？」「沒有。」「妳家裡面有沒有人來？」「沒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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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說話。我再問：「妳是在擔心什麼？」「沒錢。」「沒錢也要吃啊，中午沒吃不行，這樣吧，妳在這裡等我一下，我下去煮一碗熱湯上來給妳吃。」

不等她回答，說完我下樓，打算煮一碗十全大補湯來幫她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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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社服室，還沒煮補湯，我先找社工，告訴社工：她有跟我講話，我們有互動，情形還好。我先下來煮一碗補湯，等我這碗湯煮好，妳跟我上來。

很快的我煮好補湯，帶著社工上病房。我一邊把補湯端給她，一邊對她說：妳看，我很有效率吧，剛才跟我說妳經濟有困難，我馬上帶社工上來。有什麼困難就儘管說，我們社工會幫妳，沒關係。還有，妳如果有什麼話想說，就告訴我們。 tvb now,tvbnow,bttvb% r0 z% c, ^* a, y8 ^+ @

社工也跟著說：「妳好，我是社工，如果妳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一定會幫助妳。」

她看著我跟社工的熱情，接過我手中的熱湯，開始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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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跟社工一搭一唱，她覺得我們是真的在關心她。湯喝完了，我遞了一張面紙給她，問她：「妳這樣子，家裡的人知不知道妳在這裡生小孩？」「不知道。」「那……妳要不要讓家裡的人知道？」 4 Y: ^( I  O* o, ?8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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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皺著眉頭，只是搖頭。公仔箱論壇; W6 L; J5 k5 C&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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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大概知道我希望她自己把心事說出來，她說：「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男朋友被抓去關。」

「被抓去關？那妳怎麼在房間裡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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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沒錢。因為我沒有錢，所以我不敢出來外面。」 5.39.217.77, P0 i: l) [; r9 W. t1 S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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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問她：「妳媽媽知不知道妳懷孕，生小孩？」「她不知道。」「妳離家多久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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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時間發生點來推測，她離家不久之後，遇到現在這個男友，然後懷孕。我又問她：「妳男朋友怎麼會被抓去關？」「他本來是假釋中，後來……就吸毒。」「妳男友怎麼會去吸毒？」「這不能怪他，他壓力太大，只好吸毒。」「他怎麼不來看妳？」「這不能怪他，他有自己的家庭，只是沒離婚。」 tvb now,tvbnow,bttvb% I8 E. o7 `1 m6 Y. H6 L3 u6 F

社工問她：「妳怎麼會跟有丈夫的男人在一起？」「這不能怪他，他其實是愛我的，只是他老婆又不跟他離婚，他只好先保持這樣，我相信他是愛我的。」 5.39.217.77) g6 d! E1 v% r' x' k1 {.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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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看著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深深相信，她男朋友還是深愛著她。我跟社工互看一眼，心中想的都是同一句話：「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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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不是墮落，而是墮落的時候非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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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又去看她，她的精神比昨天稍好，但仍然很蒼白憔悴。一進病房我就直接說：「我找妳媽媽來看妳，好不好？」

「不用了。」她一副很賭定的樣子。公仔箱論壇) C: Y" n' [! v6 ?- D0 m1 H4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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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反正她也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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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媽媽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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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為難的表情，我拉著她的手說：「除非妳也想幫自己，否則連我也幫不了妳。現在，妳要讓我幫助妳，妳真的要讓我幫妳，妳知道為什麼嗎？妳現在不是一個人，妳是一個媽媽，妳有小孩，妳需要別人關心。」我發現人很容易把自己的心門鎖上，然後把鑰匙握在手裡，於是別人無法進入，最後，連自己也無法拿到鑰匙。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b5 E$ ]6 _9 i; o3 v) t

聽到我提醒她現在是媽媽的身分和角色，她才終於說了，「我兩個姊姊，出去外面，結果帶著小孩回來。」公仔箱論壇  P/ E# Z; e*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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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呢？」

「沒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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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讓她自己說下去：「媽媽千交代萬交代，叫我千萬不能跟我姊姊一樣。」 9 [- L' V$ }6 m& M0 {

結果沒想到她還是跟兩個姊姊一樣，可憐的孩子。我問：「媽媽還說什麼？」 tvb now,tvbnow,bttvb% |7 i& M8 t7 ~0 T$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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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如果我帶小孩回去，一定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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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她：「其實不管怎樣，媽媽還是愛小孩的。妳……」 6 z" h% `( T6 g

她立刻打斷我的話，「我媽才不會管我們姊妹，妳什麼都不懂。」 - d( G& M7 Q+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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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爸爸呢？」公仔箱論壇# S; \* b5 u& G0 G4 J1 v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說：「我爸是開砂石車的，不愛講話，心情不好只會罵我們，對我們很兇。」

我說：「其實爸媽很辛苦，不會不愛自己小孩，爸爸給人的感覺雖然比較木訥、不講話，可是他很努力賺錢養你們母女，開砂石車那麼危險、又那麼辛苦。可見他還是很愛你們姊妹。只是他不會表達他對你們的愛，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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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一口氣，「你不瞭解我爸這個人。」5.39.217.77, h( U$ n: S# b+ P+ z4 z7 h; B

「我也許不瞭解妳爸，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他很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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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很兇，我所有兄弟姊妹沒有人敢跟媽媽講話。」她皺著眉頭說。

我刻意把語氣放慢說：「媽媽這個角色，從來沒有人教她怎麼作媽媽，所以她當然不知道怎麼作媽媽，她當然是用兇的，她絕對會兇，可是，她還是愛小孩的。不然為什麼這麼辛苦工作，賺錢給你們？我相信這一點，所以我當然要說服妳，讓妳也相信這一點。」

她哭了。我輕輕撥了她的頭髮，繼續說：「不管怎樣，還是要讓妳媽媽知道。要不然妳一個人在外面怎麼辦？妳現在生了孩子，將來怎麼生活？我很擔心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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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我誠意打動了。我進一步問她：「妳要不要跟我們說妳媽媽的電話？讓媽媽來看妳。」

她不肯。我一直勸，勸很久，她終於講出媽媽電話，於是我問：「要不要我打給妳媽媽？還是妳要自己打？」

她點點頭，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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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我用嚴厲的口氣告訴她：「我必須先提醒妳，媽媽之前就警告過妳，可是妳還是犯這個錯。媽媽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生氣，不管怎樣，妳一定要忍耐。妳可以答應我嗎？」 5.39.217.777 b' y9 \( x, U9 O" b. r+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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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點點頭，我把口氣溫和下來，慢慢的說：「假如媽媽來了，不管她怎麼罵妳，妳都要忍。她如果要打妳，也要忍。這些妳都要忍耐下來。不管怎樣，一定要忍。然後再跟媽媽說，媽媽，對不起我錯了。妳現在一定要低頭，媽媽一定會原諒妳的。」她又哭了，我塞了兩張面紙在她手中，走到外面打電話。 5.39.217.77) J! X( O)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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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媽媽不願意來。 5.39.217.77  ^0 R) G; x$ j% |: ?, B! [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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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願意來，我找她大姊，「妳妹妹在這裡。」 7 }* m- a7 d1 ]; E8 F, v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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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急著問：「她是怎樣了？她是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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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志工的，也要有所保留，我只告訴大姊：她現在在我們醫院，我不是醫生，我沒辦法告訴妳她是什麼病。她很想看看妳們這兩個姊姊，如果妳們有空的話，可不可以來醫院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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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姊來了，但是兩人之間沒有太多對話，只是她仍然一直重複、一直相信男朋友是愛她的，還一直說：「他是愛我的，沒有看到這小孩，好可惜。」公仔箱論壇8 X# s/ X, m6 b&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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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二天，姊姊幫她辦出院，孩子留加護病房。因為這個新生孩子有點怪怪的，反應慢，一直睡，不哭不鬧，也不會餓。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D$ T7 V, i9 S5 g#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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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她來帶小孩出院，我跟她說，「小孩不是在這裡生，沒有出生證明。 tvb now,tvbnow,bttvb2 f3 E- h' ?  J  B/ H  {% n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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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妳一定要幫小孩辦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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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頭低下去，好久才說：「我媽媽叫我把戶口遷出去。」 $ t# @7 L3 w; E/ g) y*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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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擺明了趕女兒出門嗎？我問她：「妳有地方去嗎？妳有好朋友或安全的地方可以暫時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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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地方去。」 tvb now,tvbnow,bttvb6 b% A! d) |  Z* Z4 X' \

就這樣，她把小孩帶走之後，失去聯絡。後來據社工瞭解，她沒有坐月子，去朋友家睡。朋友家是開卡拉OK的，晚上很吵；弄得她精神狀態很差，身體狀況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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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早上我一進社服室，社工就來找我：「師姑，妳還記得一個月前的那個未婚媽媽跟她生的那個小孩嗎？現在我們急診送來一個小孩，人家報案的，說是疑似棄嬰，我們要不要去認一下，因為好像是一個多月以前我們認識的那個小孩子。」公仔箱論壇/ r1 ^+ G$ u7 M! Q7 R3 ]"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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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急診室，得知小孩被送到加護病房，又趕往加護病房。社工說：「師姑，妳看妳看，真的很像，很像我們一個多月以前認識的小孩。」

小女嬰是被警察送來，因為頸部紅腫，疑似棄嬰，警方懷疑曾經受虐，於是送來醫院給醫生檢查與治療。護士特別幫小女嬰沐浴，我送一條包巾，讓原本送來時又髒又臭的小女嬰煥然一新。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 C5 }5 s5 c/ G6 a3 h$ v

到了下午，護士通知我小女嬰情況已好轉，頸部紅腫是起疹子，並非受虐。但是有兩個人來了，要求立刻帶小女嬰出院。我馬上到三樓護理站，看到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她。她一看到我，話都還沒說，兩行眼淚流下來。 9 Y& l  u4 O9 G: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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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在做什麼？妳怎麼會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自己是心疼她，還是心疼小孩。 5.39.217.775 d- ~$ |- |) ]; ~! O0 y% Q. x

她只是哭，不說一句話，我再問：「妳喜歡妳現在的樣子嗎？妳告訴我。」

她還是哭，沒有回答，陪她來的女性是一位社工，向我們說明：「她託朋友帶小孩，自己去買尿布，結果因為都沒吃東西，體力不支，昏倒在人家商店門口。商店主人很好，就讓她休息，等她睡醒起來，開始回去找朋友要小孩。她朋友說，妳去了那麼久，我以為你不要孩子，所以幫妳送到警察局。」 6 F$ ?# o/ B( G# s: @

她朋友送女嬰到警局，警察通知社會局，所以跟我說明她狀況的正是庇護中心的社工。

她哭了一會，忽然問我：「我知道妳們是真的對我好，妳們都是好人，為什麼我在外面遇到的都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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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遇到壞人妳就別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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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急得哭了：「我哪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想想她的遭遇，雖然是一時糊塗，但也是夠可憐的，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妳沒有辦法逃避不想遇到的事，妳只能想出面對它們的方法。妳還年輕，將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我希望妳能記住我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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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這麼糟？」$ i( Q7 B8 Z4 q* F: s6 }7 a2 Z, {

「這不是妳的錯。妳從現在開始，好好去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不管妳以前做了什麼，不管妳有多後悔，妳都沒有辦法改變了，妳只有向前看，向前走，更重要的是，接受別人的關心，妳真的要讓別人關心妳。」; V1 [' T% v8 _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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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孩子帶走，暫時住在庇護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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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家庭得不到溫暖，她去外面隨便認識一個男生，以為從此就可以得到她一直想得到的溫暖，結果卻開始了另一段冰冷的人生。雖然她的人生冰冷，但是社會並不冰冷，就像她自己說的，社會還是有很多好人對她好，還是有人默默提供幫助。人們常常到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想到自己真正擁有的是什麼，我希望能溫暖每一顆曾經受寒的心。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e$ G* C/ c-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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