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無人道！老人只因觸怒福利院管理員竟被吊捆一夜後凍死

在湖北黃岡市英山縣的這所農村福利院里，一名智力有些問題的老人經常出逃，他還會朝窗外“潑糞”。他觸怒了管理員，被捆綁起來，吊了一夜後饑寒而死。當地政府稱，因財政困難，無力請專業的管理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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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1日，陶河福利院的老人們把木頭鋸成小段,儲存起來供生火做飯用。本報記者朱柳笛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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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所大門緊鎖、出入要經批準的福利院。公仔箱論壇. M8 \) q  H# l4 \- j. L% u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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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里，一名智力有些問題的老人經常出逃，他還會朝窗外“潑糞”。他觸怒了管理員，被捆綁起來，吊了一夜後饑寒而死。5.39.217.771 A% H* O, C  |  y

　　在湖北黃岡市英山縣的這所農村福利院里，17名孤寡老人中10人聾啞或智障，鮮有親戚來探望他們。管理員脾氣暴躁。村民說，老人被打罵是常事。當地政府稱，因財政困難，無力請專業的管理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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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英山縣有11所供養孤寡老人的農村福利院，黃岡則有265所。這起死亡事件暴露出的問題並沒得到足夠重視。當地政府官員認為這只是個偶然事件。

　　“都跟你說過了，你還不听？”11月25日傍晚，59歲的丁從建站在窗外，沖著屋里68歲的儲應運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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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是陶河福利院，位于大別山腹地，屬于湖北黃岡市英山縣陶家河鄉。福利院里生活著17名五保老人。目前，黃岡市有類似的農村福利院265所。公仔箱論壇+ f9 i+ O1 X/ Z/ z* V% F: G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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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陶河福利院，爭吵中，臨時院長、管理員丁從建，一邊罵著，一邊摸出根繩子，跨進房間，跟儲應運廝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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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爭吵的起因，是儲應運把便盆里的穢物從窗戶潑出。根據陶家河政府後來的說法，儲應運常有“潑糞”的行為。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f% C& Q- R) F4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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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從建又喊來另一名老人，共同將儲應運的手腳捆了起來，並把他的腳吊在了窗戶上，讓他的臉貼著地。

　　就這樣過了一夜，沒有人听到老儲發出聲響。天氣預報顯示當晚低溫-1℃。

　　第二天，儲應運死了。10公里外，陶家河鄉政府民政辦主任劉立新接到電話︰“儲應運死了，脫氣（方言，指“冠心病”）死的，你過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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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電話的是丁從建。5.39.217.777 [8 a4 v$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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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1日，劉立新回憶，電話里，丁從建的聲音跟往常一樣，沒什麼特別。直到被公安人員帶走，丁從建還像往常一樣處理著福利院的事。5.39.217.77# Z2 H: z$ P(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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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立新說，之前一段時間，丁從建曾找過他，說“院民”不好管理。tvb now,tvbnow,bttvb- t  }5 V3 {. i8 z4 m& ]# H

　　住在福利院後面的村民老汪則跟劉立新反映，丁從建的管理方法有些粗暴。% E  w( H- f" `) V! t* e

　　劉立新稱，他曾找丁從建談了一次，叮囑他改善一下方式。公仔箱論壇$ E& h7 j4 f& x3 S2 A

　　但很快出了事。

　　管理員丁從建公仔箱論壇3 ?1 M+ Y; Q1 L2 s' ?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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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從建孤身一人，他曾遇到車禍，瘸了一條腿，1992年開始做福利院管理員7 A% n4 q7 `4 U5 v4 r4 X$ G& t& I" \- d

　　在陶家河鄉，幾乎家家種茶樹。到福利院之前，丁從建就是種茶樹的。幾十年前，他在陶家河鄉夏河村的茶場做過場長。公仔箱論壇% s% @& q7 Y! x( B2 W' a" F

　　“他讀過三四年書，能識字，腦子也清醒。”陶家河鄉民政辦主任劉立新說，1992年建陶河福利院，招管理員，負責做飯、種菜、養豬之類的活兒，就找了丁從建來，“覺得他是做過場長的人，有管理的經驗”。

　　陶河福利院，是湖北省民政廳開展“福星工程”的產物之一。據劉立新介紹，2003年初，湖北省開始實施以鄉鎮農村福利院（即敬老院）集中供養五保對象為主體、分散供養相結合的“福星工程”。根據黃岡市政府工作報告，到2007年底時，該市農村福利院曾達到598所，集中供養五保老人23266名。8 g8 @7 j5 n/ L* O3 H5 t+ N

　　這個時期，英山縣每個鄉鎮都設了福利院。陶河福利院也被納入到“福星工程”的範疇，村里閑置的小學被擴建為福利院，最多時，一共有30多名老人住在這里。$ O$ Y9 c+ F' i8 c

　　五保老人的供養基金，由中央和省級財政轉移支付。不過，福利院的其他各項開支，都由當地政府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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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山是個國家級貧困縣。英山縣政協網2008年的消息顯示，隨著人口老齡化，該縣的“養老”任務艱巨。60歲以上老人51826名，佔到人口總數13.2%，其中符合五保條件的有6055人，但已享受五保轉移支付的只2477人，還有多半的人沒有被供養。公仔箱論壇2 H& {) v" Z6 H: o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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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2日陶家河鄉人大主席張春梅說，“整個陶家河鄉政府每年運行經費只有60萬，連福利院院長和管理員的工資都要鄉政府自籌，哪里有錢去聘請專業的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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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常規配備，一所福利院至少應有3名工作人員。不過陶河福利院建院至今，一直只有一名院長和一名管理員。後來兼任臨時院長的丁從建，也從沒接受過任何相關培訓。

　　這並非是陶河的特例。據劉立新介紹，整個英山縣11個鄉，每一個鄉的福利院都是如此。tvb now,tvbnow,bttvb3 O+ M0 ~0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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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立新說，當初選擇丁從建還有個原因，他孤身一人，沒負擔。很久前，丁從建結過婚，又離了。tvb now,tvbnow,bttvb. o) X& o9 z0 e8 c

　　1992年，丁從建一瘸一拐到了福利院，待了下來。他上世紀80年代曾遭遇一場車禍，一條腿瘸了。tvb now,tvbnow,bttvb+ V4 m+ i! `/ P% x

　　劉立新說，丁從建的工作狀況讓鄉政府很滿意。他很勤勞，每年春節前，廚房的幾口大缸，總被他塞得滿滿的，腌蔬菜和豬肉。5.39.217.774 k5 B- L% N! v; f9 m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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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9月份，陶河福利院院長請假回家生孩子，管理員丁從建被安排臨時擔起院長職務。

　　老人儲應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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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應運有先天的視力問題，佷子說他腦子有些“笨”，他自己不願到福利院，但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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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佷子儲佑安的描述里，老人儲應運高而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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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視力原因，他的面部缺乏表情。儲應運有先天性白內障，他視力所及，一切似被一層霧氣籠罩。他的眼楮越變越小，到最後幾乎睜不開，“幾近失明。”儲佑安說。公仔箱論壇3 n& n, r& Z( h! F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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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應運到福利院前是高沖村的村民。高沖村的曹支書說，儲應運除了視力不好，還因幼時誤服藥物導致智力也有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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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性還是善良的，就是腦子笨。”儲佑安說，因貧困、高地病、近親結婚等諸多因素，“弱智”在這里不鮮見，“我們整個村子就有一二十個這樣的老人。”公仔箱論壇" m3 u8 O$ D3 M5 ?" W& w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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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支書說，儲應運小時勉強能做一些搬運的活兒，父母去世後，他獨居在父母留下的一間茅草屋內，靠村委會救濟大米和隨處扯村民種的蔬菜生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7 T) h# P3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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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常常沒有任何原因就和村里的人干起架來。”曹支書說，儲應運脾氣很暴躁。+ ~8 V/ ?/ ^3 G: S(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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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佑安稱，本來叔叔歸自己的哥哥養老，但因哥哥一家遭遇了巨變，嫂子去世，不得不把叔叔送到了福利院。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Y! W9 Q$ w( f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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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沖村村民則稱，儲佑安不願照顧弱智、失明的叔叔，急于擺脫他。5.39.217.77" ~" \7 ]1 d#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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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英山縣民政局的相關規定，各福利院接收五保對象入院之前，必須在征求五保對象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再由鄉(鎮)社會事務辦公室、村委會、五保對象的親屬(或鄰居)、福利院共同簽訂入住福利院協議書後，才能辦理入院交接手續。5.39.217.77' G7 }7 R# h6 i: N

　　曹支書記得，8年前，是他陪同儲佑安一起把儲應運送到了陶河福利院。tvb now,tvbnow,bttvb1 I: I: z' ?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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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儲應運自己不願意去，但也沒有辦法。“誰照顧他呢？家里人也不照顧，不能看著餓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K/ Q* `" |) D3 z% {8 w,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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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獨福利院

　　陶河福利院實行封閉式管理，一天三次點名，平時大門緊鎖，老人要外出必須院長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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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應運在陶河福利院並不特別。根據陶家河鄉政府文件，福利院17個老人，10個是聾啞人和智障患者。他們都沒自己的孩子。tvb now,tvbnow,bttvb, K/ ]- C# m: A( w  ]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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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利院附近一名店鋪的老板說，很少看到有人去探望這些老人，感覺他們是一群被遺忘的人。只有到逢年過節時，才會熱鬧些，會有一些官員開著車拉一些糧食、油之類的來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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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的村民跟福利院唯一的接觸，是有時會雇這里的老人幫忙采茶葉、挖蒼術（一種藥材），干一些較簡單的體力活。

　　陶河福利院位于佔河水庫的一隅，再加上六七百米高的海拔，很陰冷。院里牆角堆著木條，供做飯用。是老人們自己鋸的木頭。tvb now,tvbnow,bttvb' O  E0 H8 T* p4 O

　　在福利院，老人們要從事一定的生產活動。他們被編入各個小組，有生產、生活、清潔衛生、民主理財、院民互助、安全保衛等小組。公仔箱論壇; P. p0 [5 l, a3 A0 K" R, I

　　“這是動員老人進行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老人們在參與管理和勞動中，既鍛煉了身體，又增加了感情。”陶家河鄉人大主席張春梅說。

　　每名五保老人每年會由財政支付1800元的供養金。而根據英山縣政協網的信息，福利院老人年人均供養標準約3100元，除去福利院自產蔬菜等抵消部分費用外，每人每年應不少于2600元。但供養標準過低，導致福利院規模難以擴大、院民生活難以改善。5.39.217.77: D/ _; U) y- ~2 C7 B

　　12月13日，福利院的老人肖本權和另一聾啞老人做了午飯。肖本權年輕時在山西挖煤，挖不動了，就回到了老家，住進了陶河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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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人問為什麼不結婚，肖本權拍了拍腦袋說︰“我腦瓜子笨得很，一個人生活還好，結婚了不就拖累別人了嗎？”5.39.217.77# ^1 o& g8 i3 ~,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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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問起是否會有親戚來看望，老人們都搖頭。tvb now,tvbnow,bttvb1 \( O4 l' e$ f# g/ B' O+ Q# F

　　陶河福利院實行封閉式管理，一天三次點名，平時大門緊鎖。如果老人需要外出，要由院長批準並安排人帶隊，回院後清點人數。

　　曾經“出逃”

　　當地還是土葬為主，但五保老人死了若無家屬管，會被火化，儲應運擔心火化曾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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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本權老人說，儲應運脾氣不好，愛罵人，經常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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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11月25日那個夜晚，沒有人听到儲應運發出聲響，他也沒有吃任何東西。9 F$ l! [. f) L

　　丁從建跟儲應運撕打那一晚，其他老人在做什麼，為什麼沒人去給儲應運解開繩子？對于這類問題，老人們只是沉默。公仔箱論壇$ t& e2 ]: p* g" g7 r2 O8 n

　　“我怕他（丁從建）出來之後打我。”肖本權說。

　　此前接受另一家媒體采訪時，老人們說，他們只要稍微不听話，就被丁從建打罵，17名老人無一幸免。因為懼怕丁從建，看到他打儲應運，他們不敢去拉架，也不敢去解繩子。; Y% k* w5 Y( d% h0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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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福利院屋後的村民老汪說，丁從建打罵老人是常事，“幾乎沒人沒挨過老丁的打。”不過他說這是老丁第一次“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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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利院里的老人汪再池說，剛到福利院時的儲應運還算正常，可以做一些普通的活兒，例如種菜、搬木柴等。tvb now,tvbnow,bttvb5 A0 ?) e( N5 ~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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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肖本權老人說，大約一年半之前，儲應運的視力越來越差，行為也越來越反常。“差不多算失明了。他後來基本上什麼也不干了，脾氣越來越暴躁了。餓了他會吃，吃完後會一整天罵人，罵完了就睡覺。”5.39.217.77& F+ j/ y; K+ }6 v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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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時間里，他常一人穿過院子，緊握撿來的石頭，趴在鐵柵門前，用它投擲往來的車輛，一邊說︰“打、打、打”。太陽西沉後，他就雙眼微閉，昏昏入睡。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7 c& ]5 l$ v0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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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沖村的曹支書看來，儲應運無法適應福利院的生活，“關不了他，他總是偷跑，一年里能跑好幾次。”* _7 y) }. \. Y5 ^' {!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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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陶家河鄉政府稱，福利院沒向鄉里反饋過儲應運偷跑的事。tvb now,tvbnow,bttvb! u, E2 v$ x* h2 t- ^* U) K8 p5 d

　　儲應運的佷子儲佑安說，今年夏天的時候，他曾接到福利院電話，讓他趕緊去一趟———儲應運不知跑哪里去了。

　　“老丁派人去找他，他不回來，後來把他從山里綁回來的。”福利院外一家商鋪的老板娘說。

　　被綁回後，儲應運對佷子哭訴，說之所以逃跑，是怕在福利院死後會被燒掉。“我不願意被燒了，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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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地人說，這里主要還是土葬，只有在福利院去世的老人，如沒有家屬管，陶家河鄉政府會把遺體送去火化。+ Q( |# v/ r, e/ H; D/ ?

　　儲佑安說他只好哄叔叔︰“你別怕，我已經給你買好料（棺材）了，我不讓人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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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買料了？那我們回家，我可以睡在料里。”儲應運當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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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饑寒而死8 U1 R2 `& U2 j& _

　　法醫說，儲應運的胃里有凍斑，意味著他是受餓挨凍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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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陶家河鄉黨委的通報里，對于儲應運的死，成為一句話︰丁某與儲應運發生口角，互相撕打，過失致儲應運死亡。  j/ l/ C6 l5 u, @5 Y

　　在11月25日晚上儲應運被丁從建綁起來後，次日早晨6點，老人汪再池去儲應運房間送飯———老儲的眼疾嚴重後，一直是他在幫助送飯和打掃房間。tvb now,tvbnow,bttvb3 _' c6 m5 v8 H1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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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儲應運一動不動。公仔箱論壇0 n5 r8 b: X: u5 q% |

　　汪再池驚呼一聲後，急忙挪動腳步到廚房找丁從建幫忙。

　　老汪的呼聲也驚到了外屋的肖本權。他走進房間，發現儲應運的手腳都捆了起來，腳吊在窗戶上，臉貼著地。

　　他拿過剪刀，剪開老儲手上和腳上的繩索。丁從建把老儲從地上抱到床上，並探了探老儲的鼻息，發現對方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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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個小時後，儲應運的佷子儲佑安帶了棺材來。丁從建跟他說，儲應運是冠心病猝死。

　　儲佑安發現叔叔額頭上有一彎弧形的傷疤。老人們說，這是儲應運兩個星期前和另一老人打架時被敲破了頭，他不肯去醫院縫針。儲佑安也就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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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帶走了儲應運的遺體。當天下午安葬在高沖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Q: r1 H- e+ S) y7 m' _1 r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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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第二天，儲佑安報了案。他說，他又去福利院收拾叔叔遺物，听到老人們議論紛紛，說老儲死得不正常。5.39.217.774 b$ r2 l( b. G1 Q

　　開棺驗尸。11月29日尸檢通報，來自黃岡市的法醫說，儲應運的胃里有凍斑，意味著儲應運是受餓挨凍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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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脾氣粗暴，但沒想到他動手打人，還把人捆起來了。”劉立新稱，他沒想到丁從建會虐待那些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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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直到被警察帶走的前一刻，丁從建仍表現如往常，被帶走時，丁從建顯得很驚慌，“他說他只是想懲罰儲應運，沒有殺他的動機，沒想到他會死。”

　　身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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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應運死後，佷子儲佑安將他土葬。3天後，又被從土里挖出，開棺驗尸

　　儲佑安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去看叔叔是什麼時候。想不起帶的是餅干還是熟肉，他更不知道叔叔在福利院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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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河福利院的老人們說，8年來，很少有親戚到福利院看望儲應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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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應運死後，幾乎他所有姓儲的親戚都來了，委婉地要求鄉政府給一定補償。”陶家河鄉人大主席張春梅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 W9 M: P+ E1 t7 j+ ?%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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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佑安後來回憶起，大約一年半以前，他看望叔叔，發現他的視力越來越不好。

　　“看不見，心里慌得很。”儲應運對佷子說，“你們不用帶什麼來，但一定要經常來看我啊。”3 Q6 }, c0 y+ {/ ?' Y! O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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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央求讓儲佑安覺得驚訝。他說之前叔叔從未表達過類似清晰的話。在儲應運死後，儲佑安把這視為他感應到死亡的一種預兆。" z! E5 b/ N8 [  M2 r+ O4 V8 t"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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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6日，儲應運死後，儲佑安將他土葬。3天後，他又被從土里挖出，開棺驗尸，之後再次土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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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家河鄉政府的官員們認為，老儲的不幸來源于他不肯安分守己地呆在福利院，不遵守福利院的規則。他們覺得，如果他能像其他老人一樣，安穩地待在房間，偶爾去做一些活，能自己去廁所大小便，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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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儲應運死後，一名退休的村支書汪任國，接替了管理員的位置。兩名大學生村官被劃撥到福利院，協助管理。

　　鄉里還沒跟汪任國簽合同。陶家河鄉政府說，要考驗他幾個月，以免他和丁從建一樣沒有愛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對于儲應運的死，英山縣宣傳部副部長鄭虎稱︰“我們的管理有失誤，但這只是一個偶爾的個案”。

　　陶家河鄉人大主席張春梅說︰“誰會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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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河福利院附近商鋪的老板說，以前很少看到有人出入福利院，儲應運出事後一段時間，有政府人員進進出出。現在又少有人出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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